第7章 六 路遇朱子(3 / 3)

休息了片刻,那小六便敲響了房門,讓李劍下去吃晚飯了。

店中人不少,可惜地方不是很大,李劍一眼便看見剛才那男孩和那男子也坐在樓下吃飯,當下直接的坐了過去,坐下後,才對兩人一拱手道“二位請了,適才聽小兄弟說是要去桂枝書院讀書的,既是同門,在此湊個座想來無妨吧”

“哦?這位公子也是去桂枝書院讀書的?”那年紀大些的男子臉上驚喜了一下“在下楊將,草字非民(非洲難民!嗬嗬,惡搞一同學),信州人氏”

“在下李劍,草字夢還,臨安人氏,還未請教這位小兄弟”李劍突然想起這時代的人冠禮之後都是有字的,自己算算也已經過了生辰了,急中生智,夢還二字脫口而出,等到說出口,才發現自己鼻子一酸,竟差點又掉下淚來。

“不敢,小子我姓朱名熹,小字季延,本州婺源縣人氏”小男孩儼然大人模樣,對自己沒有字似乎有些不甘。

(史實:朱熹,字元晦,號晦庵、晦翁,別號紫陽,小名沈郎,小字季延,建炎四年九月十五日在福建龍溪出生。十四歲喪父,隨母祝氏定居福建崇安五裏夫,一生中其實隻回過兩次婺源祭祖,後世稱之“朱子”,大賢也!)

李劍的手指甲再一次深深的掐進了掌心,這是他自己想到的辦法,遇上什麼傳諸後世的牛人名人,這個辦法倒是可以讓他基本保持一下正常的心態和臉色,他暗吸一口氣,心想,不就是朱熹麼,學文的大概給你點麵子,我誰都不甩。當下埋頭吃了口飯,這才一如平常的道“剛才聽小兄弟似乎說今日在徽州遊玩了一番?”心中卻在想,自己叫朱熹小兄弟,這,這,實在過癮的很!

“是啊,李大哥,我是聽楊大哥說的,說徽州山清水秀,頗具靈氣,今日便在此耽擱了一天看了看,哪曾想,此地處處窮山惡水呢”朱熹說著扒了口飯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嗬嗬,季延啊,我不也是道聽途說麼,來,吃塊肥肉,不要生我的氣了,哈哈”楊將無奈的夾著一塊大肥肉往朱熹碗裏塞了過去。

“唉,若非兵禍連年,此地本如世外桃源一般,青山秀水確實不假的,可惜啊”李劍一臉惋惜,自己臨走前,李振文曾細致的將徽州這邊的情況說過一遍,自己本來就是徽州人,這一來就更加清楚了。

“方賊著實可惡”小朱熹恨恨的嚷了起來,慌的李劍和楊將兩人同時將他的嘴巴捂上,兩人一看對方的動作,似都頗為理解,相視一笑。

朱熹掙脫兩人的手,瞪大眼睛看著兩人,不解道:“兩位大哥,幹嗎呢,方賊死二十年矣,你二人莫非還怕他啊?”

“季延小兄弟,其人雖死,其從者未必死盡啊,出門在外,說話還是小心為好”李劍好心的提醒著這傻小子。

“哼,吃一塹長一智,後生不錯,聽教聽話”一個陰森的聲音突兀的在幾人耳邊響起

李劍頓時一陣惡寒,又是中午茶棚那漢子,轉頭一望,果然是他,隻見他一人冰冷的獨占著一張桌子,似乎沒人敢跟他同坐,臉上尷尬的衝他笑了笑,那漢子卻是輕哼一聲,低頭不理了。

朱熹不是笨人,自然也看出點名堂了,扯扯李劍問道:“李大哥認識此人麼?”

“不認識,隻是今日正午在一間茶棚碰到過一次,被教訓了幾句”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他隻好貼著朱熹的耳朵說的。

不想那楊將聽力倒是非凡,當下湊到一起笑道“想必李兄必是初次出麼,在那茶棚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如同剛才季延一般吧,想不到中午被教訓,晚上就來教訓季延了,哈哈,李兄果然聽教聽話”

“嘿嘿”李劍厚著臉皮笑了笑,逗的楊將和朱熹一同笑出聲來。

第二日清晨

李劍在客店門口叫著“季延,你倒是快點”,旁邊楊將似乎被點了笑穴一般仍在一邊笑個不停,李劍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道“楊兄,何事如此好笑啊”

“李兄你看,這‘徽朋客棧’四字真是惹人笑啊”

“怎的惹人笑?”

“你沒見那棧字竟少了一點麼?哈哈”

李劍仔細一看,字寫的潦草,不仔細看或者像他這樣的門外漢還真不怎麼看的出來,確實少了一點,朱熹剛走出來聽見楊將的話,也是抬眼一看,臉上突的通紅,尷尬萬分的說道“這我不是沒小心麼,這店家也是的,前日給他寫的字當天就裱裝上去了,我得給他重新改過”說著便要往店裏走。

“哎,算了算啦,趕緊走吧,沒什麼人看的出來的,反正你也沒落款,別人看出來也不知道誰寫的,哈哈”楊將一把將朱熹拉住,拖著便往前走。

李劍一愣,這四個字如此功力深厚,自己還以為是哪個老人寫的,沒想到居然是朱熹這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寫的,心中對朱熹的敬佩之情頓如滔滔江水開始連綿起來了。

朱熹一聽,再看字匾,自己竟還忘了落款,丟人丟大了,一張小臉憋的更紅了,連耳朵都紅到根子了,李劍看了好笑,卻也不管,和楊將二人將他夾起便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