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木屋
白衣女子坐在一張靠椅上,冷冷的對那堅叔道:“堅叔,你帶小妮隱居了也近十年了,是不是就以為沒事了呢?你可知天上最近派出了幾個超卓的高手來掃清我等,剛才那人若是有些瓜葛,我們怕是禍不遠矣。”
“天上?”堅叔顯然大吃一驚“小姐,你這消息來的可靠麼,據屬下所知,天上從來不曾派高手參於這件事啊”又接著道“剛才那小哥手無縛雞之力,怎可能是天上的高手”
“哼,天上的高手這麼容易被你看出深淺麼,就算不是,若是探子又如何?堅叔,你隱居這麼久,可不能就忘了我們可是朝廷欽犯啊,尤其是小妮,萬一有禍事,我們如何去見楊大哥。”說著,白衣女眼中盡是痛苦之色。
一時間,三個人都說不出話來,木屋中靜悄悄的,瞬間木屋中多了個人影,卻是那青衣丫鬟回來了。
“如何?”堅叔心中著急,立即追問。
“婢子眼見那男子走入了錢塘知縣李振文的府邸,心中擔心的緊,立即就回來了。”青衣丫鬟有些慌亂。
“小青,不要慌,我的‘五雷正法’已經大成了,即使是天上來人,要過我這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若是天上來人,怎也不會進區區一個知縣的府邸,我們回錢塘打聽打聽,也許是我多疑了。”白衣女一臉厲色,看起來真有幾分不讓須眉的感覺。
“小姐,你,你怎麼能練‘五雷正法’,這,這可極其危險啊”堅叔看來對白衣女口中的五雷正法頗為忌憚,滿臉驚懼之色,口齒也不清楚起來。
“父親和大哥能練得,我怎麼練不得,堅叔你不必多說了,你還是在這好好照顧小妮,我練‘五雷正法’無非也是防萬一,即便天上的高手來,我拚死也會護住小妮的,堅叔放心,而且我的醫術你也知道的,不會太危險。”堅叔雖然是白衣女的下屬,但畢竟是老家人了,她也不得不解釋一番。
“小姐,老爺和大公子是純陽之體啊,小姐……”
白衣女卻不管這麼多,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再說了,不能練我也練成了,即使少有傷身之處也無大礙,堅叔,我今日來就是告訴你天上來人之事,那人死後,奸相大權獨攬,我們這些人是再沒了利用價值了,隻怕江湖從此多事,堅叔你在此地千萬小心,不可露半點破綻,天上搜尋小妮久矣,我們一個不小心隻怕到時無顏去見楊大哥。”
“小姐放心,屬下雖隱居多年,但昔日‘百戰鐵拳’可不是浪得虛名,些許屑小之輩還不放在老奴眼中”老者氣勢一變,竟似沙場無敵戰將,一時間,往昔榮光浮現腦海。
“總之萬事小心,我不久留了,今日那年輕人的事交給我辦,是神是鬼很快便知,堅叔,我們這就走了。”說完,摸摸小妮的頭,不舍的打量了幾眼小妮同小青徑直去了。
小妮見這兩女也不過幾月時間,與小青是極熟了,心底卻總覺得這白姐姐對自己的感情相當複雜,似喜愛又似有些抗拒,她是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可是這白姐姐的情敵呢。
白衣女走出木屋,又回頭望了一眼,見小妮也正望著自己,不禁微微一笑,腦中那人的容貌卻又清晰了幾分,心中暗歎,轉過頭來,雙眉緊緊皺起,卻是又回望前事了。小青是知道這小姐的心事的,不由得問道:“姐姐,也有好些年了,前事何必去想呢?你如今也快和許相公成親了,再想不過憑添煩惱。”
“唉,我也不知,隻是每次見到小妮不由得便會想起楊大哥,小青,你沒見麼,小妮倒真是像極了楊大哥呢。”白衣女語氣哀婉,自是對那楊大哥念念不忘。
“其實說起來,當年小姐不過十二歲多,如何便會對楊頭領……”小青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問了出口。
“我也不知,隻記得小時候楊大哥對我如親妹,我父兄被害時我隻七歲,楊大哥親自將我從亂軍中救出,又整軍為我父兄報仇,一有空暇便陪我玩耍,我當時的念頭便是長大了一定要做楊大哥的妻子,當日楊大哥成親,我一個人又哭又鬧了好幾日,此時想來,楊大哥給我的感覺似乎像一個父親更多,以前對小妮總是避而不見,也隻是心魔不定罷了,現在對楊大哥我回憶卻多過思念了,‘五雷正法’這道門絕世奇學倒是快將我這僅有的一些男女之情磨滅的差不多了”一口氣將這些說完,白衣女輕歎一聲,有些耿耿於懷又似萬般釋然。
“那小姐卻又嫁許相公,豈非……”小青有些遲疑的看著白衣女。
“許相公是個好人,祖上對我鍾家屢有大恩,我嫁他也算替我鍾家還些人情債吧。”白衣女說到此處,滿臉煩悶,畢竟以她一身精妙絕倫的武功嫁給一個普通人確實委屈了些。
“小姐,報恩之事大可不必以身相許啊,何況如今天上高手四處搜尋我們,到時候反而有可能害了許相公呢,小姐是否多加考慮。”小青是個好心腸,和那許相公相處多時,真怕了到時會連累那無辜的少年郎了。
白衣女思慮良久方道:“你的話卻也有理,可是此地我是費了不少功夫選定的避世之處,我們這些年東躲西藏,去年又幫那奸相做下如此大事,實在對四處漂泊有些累了,何況跟許家的親事也已經定下來了,實難更改。天上人不來最好,若真來,天上人也不敢濫殺無辜的,我們該不會連累了許相公的。”
見白衣女說的如此決絕,小青也隻好將準備繼續勸解的言語吞了回去,一路光景,主仆二人各自想著心事,都是無語。
次日清晨
李劍一臉無奈的跟在李夫人後麵,身後跟著兩個丫頭向縣東的一座寺廟走去,無非是李夫人要拜謝神明了,李劍心想,若真有什麼神明,自己非要問他個顛倒時空之罪,想想倒真是好笑的緊,不過臉上卻也不敢表示什麼不滿,隻是無奈的跟緊了李夫人,一路上一些認識李夫人的衝上來與李夫人打招呼外更多的是看看他這受仙師治好的傻公子了,幸好是早上,人不算太多,就這樣,他們也是走走停停花了近一個時辰方才走到,抬眼一看,雖是一小寺,招牌倒還真是不小,“廣濟禪院”四個大字似是頗有些年份了,李劍本來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現在鬼使神差的似乎穿越了時空,心中倒有些動搖了,以前見到寺廟就頭暈的他現在倒是看起來頗虔誠的跪在李夫人後麵聽著李夫人在念叨著什麼,,燒香拜佛求簽什麼的一套下來,累的他半死不說,此時的香煙似乎更濃,熏的他是頭昏腦漲,本來還帶著欣賞的眼光打量著寺中的壁畫佛像什麼的,此刻是半分興致都沒了,正無聊間,一群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個中年婦女,一身打扮不像富貴之人,手中提了些香紙,後麵跟著個和李劍差不多年紀的年青男子,青衫皂褲神態極其恭敬,再往後看,李劍一怔,這兩女不正是昨日在那山中遇到的兩女麼,一著白衣一著青衣,四人進來後直奔大殿而來,李劍冷冷的閃過一旁,那為首的婦女見到正替李劍求簽的李夫人似頗為驚喜,趕上幾步道:“李夫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