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沉。
夜空就像一塊濃稠地化不開的墨硯,月兒嬌羞地躲在層層雲霧之中,隻露出那帶著些許寒氣的一抹淺金。
帷幔裏兩個虛影正在出演一出唱雙簧的戲碼。
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呢?
別管他,他有錯在先,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可是我也有錯的,為什麼要對藍羽卓說出這麼過分的話呢?
因為他對小蘭很凶!
可是他為什麼要對小蘭這麼凶?
因為……因為……對哦!因為什麼啊?
我交叉雙臂枕在頭下,原本清晰條理的腦筋瞬間打成一團死結,眼睛圓溜溜地盯著粉紅色帳幔,懊惱地嘟囔了一句:“該死的藍羽卓,明明是你自己的錯,現在內疚的卻是我,真是個混蛋王八蛋。”
罵音剛落,帳幔外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這笑聲好像有些熟悉。
這房間有人?!我立刻往帳幔外探出一個頭。
那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再次出現在我眼前,銀色麵具遮擋住了他四分之三的臉,隻露出微微揚起的性感雙唇,與黑色裝束互相輝映,襯托得他更加神秘,麵具下的眼瞳異常深邃,就像一汪幽潭,仿佛要把對方的視線吞噬地一滴不剩,長驅直入,直踩心靈,將你整個人看穿!
他正慵懶愜意地喝著隨身自帶的壺中小酒,整個人倚坐在房間的窗口。
“藍楓!”我顧不上穿上鞋子,光著腳丫興奮地跑到窗台。
普覺寺他突然無聲無息消失之後,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他忽然叢天而降,‘咚’得一聲就出現在我房間裏。
倚坐在窗台的他隻比我高出個頭,麵具下的眼瞳斜睨著我,上下打量著,眼瞳裏漸漸泛出濃濃的笑意。
我看了自己一眼,不就披頭散發、光著腳丫、外加穿著白色中衣麼?有啥好笑的!
要是把他誘拐到現代,那些清涼火辣的穿著,不知道會不會讓他流鼻血?
“還笑,小籬笆你知不知道你大禍臨頭了?”藍楓親昵地撫挲著我的臉蛋,眼神忽視變得很柔和。
這家夥幹嘛摸我臉,雖然我的皮膚很滑很q,但是古代不是得遵守那個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嗎?
而且小籬笆可是曲奇的專屬昵稱耶,我正考慮要不要給他特權的時候,他那一句大禍臨頭紮紮實實地把我嚇了一跳!
大禍臨頭?大禍臨頭?我怎麼會大禍臨頭啊!
我正打算開口問他詳情的時候,一陣眼花繚亂,屋裏的擺設快速在眼前掠過,一下子原本燈火通明的房間瞬間變成昏暗無光,眼睛還沒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現在的我什麼都看不到,我隻確定我現在是坐在床上,而且麵前還有個藍楓!
我相信藍楓,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我就知道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比如現在。
“你剛剛說我大禍臨頭是不是和你現在做的是有關?”我的聲音很小很小,小的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