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冰雁此時哪還有心機跟她談,被懟得又氣又惱臉色發白,直接甩手走人。
林曦輕嗤一聲,也轉身上樓回房,汪瑩狡猾如狐詭計多端,攔在頭裏不讓跟孫慶勇談話,而孫慶勇就那樣言聽計從,她為原主不值,心裏也是氣鼓鼓的呢。
關門反鎖,房間裏屬於原主的東西包括書籍等物品早已不知去向,林曦要搜羅點日記本、書信什麼的都沒法子,轉兩圈實在無事可幹,索性換了睡衣準備睡覺,床上鋪蓋是那個什麼宋婉麗睡過的,汪瑩家的親戚沒好感,直接卷巴卷巴扔椅子上,從空間拿出新棉被新床單新枕頭鋪好,鑽進去,睡個好覺養精蓄銳,明有得應對的。
孫慶勇和汪瑩今夜卻沒那麼早入睡,孫慶勇醒了酒,坐在臥室椅子上吞雲吐霧,汪瑩平時是不許他在臥室吸煙的,現在卻沒有一句反對的話,還特意靠近他坐著,夫妻倆談論的自然是林曦。
孫慶勇想到林曦單薄清瘦的模樣,內心不高興,語氣裏就有了些責怪的意味:“那孩子從嬌養慣了的,本來就很難長肉,這下倒好,又黑又瘦成什麼樣?你你,自作主張送她去插隊,鄉下那種艱苦她哪能吃得消?別的不跟我打商量也罷了,這事你至少告訴我一聲,更不應該安排去那麼偏遠落後的地方。”
汪瑩委屈道:“怎麼是我自作主張?都了那是她自願要去的,你也知道她是個共青團員,有理想、有追求,她覺得自己太柔弱需要鍛煉,非要去最艱苦的地方,自我要求進步這是好事,做家長的不讚成,還能拖後腿不成?你那時多忙啊,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找不見人影,讓我怎麼跟你商量?那下鄉知青是一批又一批跟車次走的,就像你們部隊上前線,誰敢耽誤!現在又來怪我……好好好,俗話後母難當,怎麼著都是我的錯!”
“也沒都怪你,就是看著孩子太瘦了,可憐。”孫慶勇見妻子抱怨,又有些過意不去,道:“我還是想法子把她弄回來吧,那邊太遠了又是山區,實在不放心。”
汪瑩:“去偏遠山區插隊支援農村建設,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要是每個家長都像你這樣,那可怎麼辦啊?國家政策法令還能不能執行到位?如今她才剛去鄉下半年就跑回海市,影響已經很不好了,瞧著吧,等轉她回黔省那邊,必定要受到他們上級點名批評,知青辦、共青團組織,會嚴厲批評教育,這叫思想不堅定、不安心於社會主義建設,搞不好這一段還會被記入檔案。你若在這當兒把她調回來,除非用特權,否則很難辦到,而用了特權,肯定會引起公憤,到時會鬧出什麼嚴重後果?看看當前咱們海市形勢,你可以自己想像一下。總之,我是覺得不要輕舉妄動,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定走下去,別人可以,她為什麼不行?你是想讓廣大人民群眾都來認識她、了解她?別忘記她有個什麼樣的外祖!你實在想把她調回來,至少等兩年後,那時總算是鍛煉過、有了些奉獻,其他知青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太過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