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祖(2 / 2)

廖淑怡心知外孫女是在安慰自己,不過也覺得很有道理,這才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暗想自己還沒有力氣上街,到時讓老頭子出去百貨公司買點雪花膏回來給孫女擦擦臉就好了。

阿秋婆撿起廖淑怡打翻在地上的鐵皮殼暖壺,惋惜道:“看看,壞掉了咯,不能用了。”

“哎呀,這個……我是要倒開水吃藥來著。”廖淑怡有點尷尬,本來境況就不好,她竟然還打碎了唯一的暖壺,這可怎麼辦了?

林曦忙檢查一下外婆身上,見她沒被開水燙著,放心了,道:“不礙事的,舊暖壺碎就碎了,碎碎(歲歲)平安嘛,一會我再去買個新的來。”

阿秋婆:“別買別買,要好幾塊錢了,我家裏還有兩個暖壺,拿一個來就好。”

林曦正要跟阿秋婆不用,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後背輕輕抓撓,轉頭一看,床上還坐著個一歲左右的娃娃,瞪大眼睛瞧著她,不吵不鬧很乖的樣子,林曦笑著摸摸他的頭,打開挎包,從裏麵拿出一包兩斤裝大白兔奶糖,先抓一把,將娃娃罩衣上的兩個口袋都填滿,再抓一大把給阿秋婆,剩下的放在外婆手裏,讓她們吃糖,然後又掏出兩個會吱吱響的塑膠黃鴨,放娃娃手上:“和哥哥一起玩,一人一個,不要搶哦。”

阿秋婆的兒子郭大福生有兩個孩子,這個是的,他還有個哥哥。

廖淑怡抱著奶糖,看看娃又看看自家外孫女,含淚帶笑一臉欣慰慈愛。

阿秋婆哈哈樂:“哎呀呀,曦你還記得兄弟倆呢?這鴨子多招人喜歡啊,他們可要感謝你了哦。”

著要把手裏的糖果給廖淑怡:“這個還是留給你慢慢吃吧,你吃著藥呢,嘴裏苦。”

廖淑怡擋開她:“曦給你,就拿著,我這裏有很多了。”

兩人正推讓,狹的屋裏一暗,門口堵著個人,廖淑怡抬頭看,立刻歡喜道:“思賢啊,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林思賢已經看見了林曦,激動得聲音都變了:“曦?曦乖寶寶!真的是你嗎?”

林曦迎上去喊了聲外公,林思賢伸出手,很快又縮回,還趕緊退到門口:“外公身上髒,等外公去洗洗,洗洗幹淨,換了衣裳再來看寶寶啊!”

完轉身快步朝著弄堂外供大家取水的自來水龍頭走去。

林曦看著那瘦削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記憶中博學多才溫文爾雅的外公,曾是知名大學教授,如今隻能在他們學校裏打雜工,種花種草打掃衛生衝洗廁所什麼都幹。

而外婆病倒之前負責兩條大馬路的清潔,早上出門不停不歇地打掃,外公下班趕來幫忙,也要幹到晚上八九點鍾才能回家,別她有年紀了身體不好,就是健壯的年輕漢子隻怕也捱不住,這場大病是難免的。

林曦這次回來,得想法子讓外公外婆脫離高強度勞動,另外找份力所能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