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
浦善沒說話,神秘地指了指北麵的懸崖。
“切,想抱我就直說嘛!”
“哎呀,被你看穿了。”
浦善起身,攬著蘇然的腰,腳尖輕輕一點,向山穀北方的天空掠去。蘇然第一次感受到武俠裏的輕功,又興奮有害怕,像八爪魚一般死死摳著浦善,這比坐飛機爽多了,非常真實的刺激的飛翔的感覺。他們越非越高,蘇然看這蒙朧月光下的草堂離她越來越遠。慢慢變小變小,直到溶入茫茫夜色中,忽然忍不住害怕起來,這麼高摔下去連骨頭都會找不到的。一般女人害怕時會尖叫,蘇然是不一般的女人,所以她尖叫得很刺耳。還好浦善定力不錯,硬是帶著她安全著落了。
“到了,抱這麼緊想勒死我啊!”
蘇然驚魂未定,抖抖索索鬆開浦善,一屁股坐在地上。浦善跟著坐下來揶揄道:“原來你很喜歡我嘛,胳膊都快被你抱斷了!”
“這麼高摔下去就玩完了,我能不怕麼!”
“看看頭頂,這一趟你不會白來。”浦善笑得有點怪怪的。
蘇然抬頭一看,密密麻麻的好大的星星,一砣一砣散在夜空裏,大概是地勢太高的緣故,看了幾眼沒覺得壯觀,隻覺得頭發暈。
“什麼感覺?”浦善湊過來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好惡心,想吐!”
“哈哈哈哈!”意料中的答案,惡作劇得逞的浦善開心得像個小孩,“我第一次來看也有這種感覺呢。”
被這妖男擺了一道!蘇然惡狠狠地說:“那你還敢說是個好地方!”
“我沒說哦,我隻說是個奇特的地方,你也沒說不來啊!”繼續開心。
“……你這個芭蕉扇,鼓風機!這梁子我跟你結下了!”蘇然的睡眠質量一直上乘,加上先前和浦善這麼一鬧騰,回草堂後她直奔床上倒下去便不醒人世了。不隻過了多久,一向少夢的她卻做起夢來。這是她來這兒的第一個夢,裏麵全是母親焦急的身影。蘇然隻覺得好似被綁住了手腳,她就這麼看著母親到處瘋狂地找她,哭著喊著,她卻不能衝上前去告訴母親其實她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她想呼喊,卻像個啞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巴巴地看著自己思念多日的母親漸行漸遠,蘇然急得大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哭醒了,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把雙腳扣到了一起,難怪會在夢裏邁不開步子。
蘇然坐起身來,母親焦急的樣子如此的真實,她的心絞痛起來。愣了一會,她忽然打開房門向東麵跑去,嘭地一腳踹開了浦善的房門。
“這麼晚了你又發什麼瘋!”浦善一邊發牢騷一邊點亮燭火,看清了蘇然滿臉淚水,頭發淩亂。
“你怎麼了?”本來是應該過去幫她擦幹淨臉的,可她那樣子在晚上看起來實在有點可怕。
蘇然也沒說話,一把抱住浦善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勢頭有點不可收拾。浦善怕她一下子背過氣去就慘了,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給順順氣,卻聽到她喃喃道:“娘,娘我在這呢,我也好想你!”
浦善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有股想把蘇然掐死的衝動。他又好氣又好笑,敢情這糊塗蟲在夢遊,竟然把他當成她母親了!他很配合地沒說話,任這死丫頭眼淚鼻涕的全往他肩頭胸前揩了個痛快。過了好一陣。蘇然終於消停了。
“蒲扇,你今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原來你沒夢遊啊,哪一句?”
“你真的肯幫我?”
“哦,原來是這麼想的,現在要考慮考慮……”
“帶我走!”
“哈,不是吧,不就抱了你兩下嗎?你現在不也勒著我啊!吃虧了……”
“吃你個大餅!”蘇然猛抬手朝著浦善的額頭想賞他個暴栗,可惜身手沒那男人敏捷,他身形一晃閃開了好遠。
“謀殺啊你,我拒絕!”
“拒絕無效,我跟定你了!”
“你講不講理啊,我不要!”
“你沒得選擇!”
這邊貝貝睡得正香,迷糊中有吵鬧聲不絕於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縮到被子裏繼續睡,並不知草堂的另一邊有人在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兩人嘰嘰歪歪討價還價,最後蘇然含淚答應以當浦善的貼身小廝照顧他飲食起居的賤價把自己給賣了,浦善才一副便秘的表情勉強點頭。其實對於這次談判,蘇然很長時間想起來都恨的牙癢癢,這也是她人生中一大失敗的汙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