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愛國笑了,也小聲說道:“我不會到外麵說的,這不是咱倆說嗎?”
“咱倆說也一樣,你不要把我往溝裏帶,回頭你撩起我升官的欲望,到時我又當不上這官,你就不怕我恨你!”
肖愛國忍不住噗嗤笑了,說道:“就衝你眼下這心態,我說的話就不是沒有可能。你想想,哪個領導喜歡跑官的人,誰都喜歡踏踏實實幹事的人,尤其是會幹事、而且有幹成過事的人……”
彭長宜連忙衝他擺手,說道:“打住打住,你走吧,別忽悠我了,我要打幾個電話,怎麼也要跟誌剛說一聲伍書記來的事,眼下是敏感時期,我不能獨自享受這份待遇,伍書記是衝著閬諸來的,不是衝著我個人來的。”
無論彭長宜怎麼說,都難以自圓其說,事實證明,伍書記單獨接見了他,就是衝著他來的。
肖愛國笑了,說道:“你不會打通的。”說完,跟他擠了一下眼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看著肖愛國的背影,感覺他有些莫名其妙,就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通了鮑誌剛的手機。
電話響了兩聲後,就被掛斷了。
彭長宜一愣,看著話筒,這才明白肖愛國剛才那話的含義,可能肖愛國剛才也吃了“閉門羹”吧,不然他不會說那句話。
無論如何,鮑誌剛眼下是不方便接電話的。他便放下聽筒,腦子裏還在琢磨剛才伍書記來閬諸的事。
過了一會,鮑誌剛給他手機上發來一條短信:下午回,有事回去說。
可是,直到彭長宜下午下班,也沒看見鮑誌剛的影子,彭長宜便不再等他,本來他也沒想好怎麼圓伍書記來閬諸這件事,就下班準點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鮑誌剛的車停在單位的停車場。
彭長宜坐著車剛進大院,就接到了鮑誌剛秘書打過來的電話,說市長讓他過去一趟。
彭長宜下了車,沒有先去自己的辦公室,直接就來到鮑誌剛的辦公室,敲開了市長的門,他進來後,就發現鮑誌剛臉色不高興,低著頭,垂著眉,看著桌上一摞的文件,並沒有因為他進來了而抬起頭。
彭長宜說:“您昨天下午什麼時候回來的?”
鮑誌剛依然低著頭,沒說話。
至此,彭長宜知道他不高興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已經知道了伍書記來而他卻沒有告訴他,想到這裏,他也有些生氣,坐在沙發上,背靠在後麵,索性一言不發了。
兩人這樣僵持了一會後,還是鮑誌剛先打破僵局。他放下手裏的文件,為自己的冷談自圓其說:“冷不丁回來就堆了這麼多文件,看都看不過來。”
彭長宜沒有言聲,依然靠在沙發背上,眼望著前方的閬諸市地圖,他的辦公室也有這樣一副地圖。
鮑誌剛看了他一眼,問道:“長宜,昨天伍書記來你怎麼都沒告訴我一聲。”
鮑誌剛果然因為這個不高興。
彭長宜扭過頭,看著他說:“我給您打電話了,您沒接。”
“我當時不方便接,後來給你回信息了。”
“是啊,所以我也沒再給您打,等到您下班也沒見著你。”
鮑誌剛料到彭長宜會這樣說,就不再跟他計較了,又問道:“伍書記來有什麼指示?”
“他就是順路看一下,我正在黨校上課,接到通知後就出來了。”彭長宜特意強調了是通知,而不是吳秘書單獨給他打的電話,他不想刺激鮑誌剛。
鮑誌剛感覺彭長宜這話說得很模糊,他隻說接到了通知,卻沒說是接到誰的通知,看來殷家實說的對,彭長宜已經跟自己長了心眼,如果是江帆,彭長宜就是半夜不睡覺也要告訴江帆省委書記來的事。
想到這裏,鮑誌剛不高興地說:“我當時不方便,並不等於我一夜都不方便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要跟我說一聲才是,我們溝通是不分白天和晚上的。”
彭長宜沒想到鮑誌剛居然如此計較這事,因為伍書記當時明確告訴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來閬諸的事,彭長宜當時給鮑誌剛打電話是出於紀律方麵的考慮,也是出於工作方麵的考慮,他當時不方便接聽也正中彭長宜的下懷。
但是彭長宜卻不能把書記的原話告訴鮑誌剛,那樣鮑誌剛心裏就會打鼓,就會不踏實,就會無端生出許多猜忌。
鮑誌剛見他不說話,又問道:“伍書記來閬諸不單單就是來找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