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她並沒有聽到那種嘩嘩的流水聲,也沒見有水漏出來,她這才放了心,走出廚房後,忽然發現在一進門的地方,居然放著江帆的車鑰匙,江帆每次來家裏,都習慣把車鑰匙放在這個地方,難道江帆來了?但是怎麼沒有看見他的車?
丁一往樓梯上看了看,她便踮起腳,像小貓一樣輕輕地毫無聲息地走進一樓的臥室,就看見裏麵的床上果然躺著一個人,似乎已經睡著。
她看清這個人後,這才明白哥哥的用意,水龍頭沒關是假,讓她回來見江帆是真。
想到這裏,她便想悄悄地退出來,就在她轉身出來的刹那間,她忽然看見江帆手裏有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分明是前幾天自己換的大門鎖的鑰匙,新的,她認識。難道,是哥哥給的他?看來,哥哥在關鍵時刻出賣了她?
丁一認真地看著江帆,側耳聽著他的呼吸聲,他的呼吸是均勻的,而且是平穩的,他睡著了,這一點確信無疑。
丁一踮起腳尖,無聲無息地走到床邊,伸出手,就想從他的手心裏把這把鑰匙拿回來,但是她發現,盡管他的手掌有著足夠寬的縫隙,但真要從他的掌心裏把鑰匙拿走而且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是有些困難的。
丁一想了想,就輕輕地走了出來,從化妝包裏找出一個拔眉毛的小鑷子,在手裏比劃了幾下,再次像貓一樣地輕輕走進臥室,來到床邊,彎下腰,伸出小鑷子,探進他的掌心,張開,輕輕地去夾那把鑰匙……
她的心,緊張得快蹦到嗓子眼了,手就開始哆嗦,幾次都不能準確地夾住鑰匙,她收回手,平靜了一下,繼續去夾。
她再次屏住呼吸,去夾鑰匙,這次,她成功地夾住了,但這個拔眉毛的小鑷子太小,在這種情況下,不足以把那把鑰匙夾起,就在她小心翼翼準備在他的手心裏轉個方向的時候,那把鑰匙突然掉了,重新落回他的掌心裏。
丁一就是一驚,下意識地看著江帆,就見江帆沒有反應,更沒有因此被驚醒,依然在平穩地呼吸著。
她再次去嚐試,捏住小鑷子,探進他的掌縫,張開,夾住,慢慢往出提,她的額頭冒出了汗。
也許,那把鑰匙對於這個小眉夾來說,算是龐然重物了,要想將鑰匙成功從他的掌縫中夾出難度太高。
這次,她成功地夾住了鑰匙,暗暗用力,手都在微微發顫。
這次絕不能再失敗,眼看鑰匙即將成功從他的大掌中夾出,就在這時,江帆突然睜開雙眼,而且是眼睛睜得大大的,足能被丁一的餘光發現,精力正在高度集中的丁一突然嚇得一激靈,手一抖,小鑷子就鬆開了,鑰匙重新落到他的掌心裏。
江帆剛才的確是睡著了,由於昨天晚上他陪樊文良和王家棟睡得比較晚,今天早上又起得比較早,冷不丁來到老房子,躺在妻子的床上,身心就放鬆了下來,但他睡覺是比較輕的,也可能是心中有期盼,就在丁一進來關大門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響動,隨後就聽到了丁一那熟悉的腳步聲,進了屋子,進了廚房,她走進臥室他還真沒聽到,但是突然間沒了聲息,江帆就知道她發現了自己,他就繼續裝睡,看丁一接下來有什麼動作。
在一段沒有任何聲息的時間過後,盡管她的腳步聲很輕,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因為他聞到了她身上那種特有的清爽幹淨的味道,知道她進臥室來了,所以,他就一直裝睡,但是,很多他就感到從自己掌心裏傳來的異樣,無疑,她發現了自己掌心裏的鑰匙,丁一肯定是想在不弄醒他的情況下,把鑰匙拿回去,然後再悄悄溜走。如果她硬搶,肯定會失敗,她也搶不過自己,那樣的話,還會把他弄醒,可能再想走都走不成了。
他不知道丁一在用生命東西夾鑰匙,但是感到她的動作極輕,第一次取鑰匙失敗後,他似乎聽到她失望的呼吸,但很快,她又重整旗鼓調整呼吸,再次取鑰匙,因為他感到自己的掌心又開始感到了輕微的異樣,那把鑰匙在掌心裏輕微地動彈著,弄得的他的掌心癢癢的,幾次禁不住想閉攏手掌,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到底要看看,她能不能將鑰匙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