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說:“這些單子用不著買新的,會議室淘汰下來的桌布就行。”
彭長宜笑了,說道:“那還得回家去找。”
老顧說:“您放心,交給我了,眼下我先出去一趟,要兩桶水來,咱們先解決喝水問題。”
鄒子介說:“怪我,我馬上派人去燒水。”
老顧和鄒子介都走了出去,屋裏就剩下彭長宜和舒晴兩個人。
彭長宜問她:“喜歡這裏嗎?”
舒晴看了看外麵,回頭說道:“說實話嗎?”
“當然啦!”
舒晴笑了,說道:“真的喜歡。”
彭長宜說:“那就別走了,住在這裏?”
舒晴說:“現在這個樣子,不具備住人的條件呀?”
彭長宜說:“我馬上給老顧打電話,讓他先買兩條被子,不就能住了。”
說著,他真的掏出電話要打。
舒晴趕忙攔住,說道:“等以後弄好了再說吧。”
彭長宜說:“真的?”
舒晴點點頭,說道:“真的,你在哪裏住,我就哪裏住。”
彭長宜笑了,說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你不嫌棄我,願意跟我,我感覺好幸福。”
舒晴笑了,說道:“我嫌棄你什麼?”
彭長宜說:“一直不具備給你一個家的條件。”
舒晴說:“是你根本就不想現在就給我家,你總是踏實不下來,不去想這些。”
彭長宜說:“別急,今年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先買房子。”
舒晴說:“你不是說夏天就住這裏嗎?”
彭長宜說:“你還真好打發?放心,我是不會讓我的新娘住在這裏的,也不想讓你跟我住賓館,我討厭那裏的氣味。”
舒晴說:“我沒關係,還是那句話,你在哪兒住,我就在哪兒住,前提是,必須……”
“嗬嗬,我懂,別總強調那個意思,就不怕打擊我?”彭長宜說道。
舒晴笑了,說道:“對不起,以後保證再也不強調了。”
彭長宜笑了,他四周看了看,撫摸著樊文良和自己曾經用過的班台和家具,盡管這些家具已經很舊了,甚至在來回搬運的過程中,有的被磕掉了漆,但這套家具卻是水曲柳實木家具,這在當年樊文良時期,是很奢華的辦公家具,實木就是這樣好,經久耐用。
他對這些家具很有感情,跟舒晴說道:“不知為什麼,我一直喜歡樊部長留下的家具,尤其是坐在這個班台後麵,我腦子裏就會出現他沉穩的做派,遇到任何事,他從來都沒有慌的時候,而且永遠都是那麼慢條斯理,話很少,幾乎不跟部下開玩笑,我一直想達到他那樣一個境界,心中縱有萬馬奔騰,表麵上看也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你永遠琢磨不透他內心想的是什麼,永遠都是那麼高深莫測,他很少批評人,也從未高聲說過話,但所有的人都怵他,每次頭開會前,提前到的人都會嘰嘰喳喳說閑話相互之間開玩笑,但是隻要聽到他在門口這麼一咳嗽,保證會鴉雀無聲,最精彩的就是當年江帆轉正選舉的時候,他不聲不響、不費一兵一卒就平息了一場選舉風波,致使江帆順利當選。可惜啊,無論我怎麼模仿,也學不來他那一套。”
舒晴感覺到他很崇拜樊文良,樊文良也的確有著基層幹部所崇拜的資格,就說:“你不用學任何人,你已經很好了。”
彭長宜說:“我之所以崇拜他,甚至學習他,就因為他是我見過的最有水平的領導,他在亢州幹部隊伍中的影響力現在依然有,那種運籌帷幄,不是別人可以模仿的,因為他在部隊就是帶過兵的高級領導,這個經曆我這輩子都有不了。也許,比他有水平的人大有人在,比如廖書記,比如國家領導人,甚至我們的偉大領袖,但這些離我太遠,別說偉大領袖,就是廖書記都不是我學習的對象,因為我夠不著他,那是你師兄幹的事。”
舒晴笑了,說道:“你別說,在他的身上,的確有廖書記的風格。”
彭長宜說:“所以,這就是早年間,王部長跟我說的,作為一個領導人,不能光想著自己如何進步,還要帶動和影響周圍的人,甚至不能局限於你提拔了多少幹部,而是對這些幹部所產生深遠影響,這些影響當然是正麵的,這才是一個領導者全麵的素質。”
舒晴說:“從一開始我就崇拜你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