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笑了,說道:“梅主任怎麼說?”
“聽她的幹嘛?聽她的我常年住院才合適呢。”王家棟瞪著眼說道。
“哈哈。”彭長宜被他神情逗笑了。
王家棟又說:“不過有一條,咱倆得說明白,我回去後,不參與你的任何政事,你少來征求我的意見,征求也白征求,我不會替你拿任何主意,不會給你半點建議。再有,我的家,你都少來。”
“憑什麼呀?”彭長宜反問道。
部長嚴肅地說:“憑什麼,你說憑什麼?我不了解別人,還不了解你彭長宜嗎?你也有兩三年縣委書記的工作經曆了,大風大浪你也見識了,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執政理念和工作套數,再有,你想想,哪有一個市委書記,跟一個罪犯形影不離的?”
“嗬嗬,您說得這是什麼呀,別說我這麼一個小破官,人家樊部長那麼大的官都不怕,我算什麼?”
“你跟他沒法比,他不怕的,你得怕,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彭長宜說:“別的要求都好說,要說少往你家跑,我做不到,如今我是光棍一人,沒地方去不說,您不在家我心裏都想著時時去呢,更別說你在家了,要不您就搬出亢州。別在我眼皮子底下住。”
“哈哈,你翅膀硬了不是,還想把我轟出去了。”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沒您想得那麼嚴重,什麼事都不會有的,如今,錦安不是過去的錦安了。”
“嗯,也是,唉,我的思想還是停留在頭進監獄前了……”
彭長宜一陣揪心,他趕忙說道:“那說好了,您的腿可能還不大利索,不過沒關係,隻要您的雙手能做飯就行,我如今可是無家可歸之人,至今還在海後招待所住著呢,食堂的份、酒店的飯,尤其是金盾酒店的飯,我是吃膩了,想想我都反胃,我的要求不高,您熬粥的時候,多加一瓢水,多放一把米就行了——”
“哈哈。”部長笑著,就給了他一拳。
部長又囑咐彭長宜,跟朱國慶共事還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彭長宜點點頭,問什麼時候接他回去。
部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老樊兩口子不想讓我回去了,就讓我在北京,我不行,一來家裏不能沒有我,二來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我就跟他說,亢州,是我必須要麵對的,再說現在長宜回去了,我就是遭白眼,也遭不到哪兒去,不會再有人無中生有了,那些無中生有的人,也都完蛋了,我王家棟還是王家棟。”
部長說得沒錯,年前,臘月小年那天,韓冰被判刑,是無期徒刑,範衛東被判有期徒刑十年。那天,無論是牛關屯的村裏還是地裏,整整響了一天的鞭炮聲。但是對翟炳德目前還沒有說法。
彭長宜嚴肅地說:“我最近約了一個律師,準備找她談談。”
“談什麼?”王家棟警覺地問道。
彭長宜說道:“就您的事,想跟她谘詢谘詢。”
“有什麼可谘詢的?別瞎鬧!”王家棟厲聲說道。
“這您還不明白嗎,我就是較較真兒!”彭長宜提高了音調。
王家棟嚴肅地說道:“不較,聽我的,永遠都不較。另外你小子給我記住,永遠都不要妄想著為我做什麼,除非你去外地當官,隻要在亢州,就永遠不要!”
“為什麼?”彭長宜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