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情況就有些悄悄改變了,在幾次通話過程中,他不但說話很少,還以各種緣由結束通話,一個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他再也沒有像從前那樣稱呼自己為“寶貝”了,難道,真的如袁小姶說的那樣,他也認為是自己拖了他後腿嗎?那麼他後悔了?後悔認識了自己?
丁一不知江帆為什麼忽然疏遠了自己,她的心裏很難受,七上八下的沒有底。她可以忍受羞辱,因為她知道,她的背後站著江帆,但是,如果江帆這個巨大的精神支柱發生位移,任何風雨都能將她擊垮。
其實,她哪裏知道,江帆比她還難過,每當接到她的電話,他都有一種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麵對所愛,他不敢向前,甚至連平常的一句寶貝都不敢叫了,既然他答應了丁乃翔,答應要放開她,那麼就借這個機會,慢慢地疏遠,慢慢地冷談,慢慢地遺忘吧,如果,他的放手,真能讓她找到幸福,那他心甘情願。
就這樣,江帆經過一番痛定思痛後,給薛陽打了電話,告訴薛陽自己的決定時,薛陽稍愣了一下,問道:“這是最後的決定嗎?”
江帆說:“是的。”
薛陽之所以這樣問他,有薛陽的道理,要知道,前兩天跟他在一起,薛陽給他建議讓他去支邊,江帆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的意思,今天突然就做出這個決定,他當然要替江帆把關,免得江帆到時後悔。
薛陽又說:“我必須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突然做的這個決定。”
江帆說:“沒有原因,你不要問了。”
薛陽不死心,說:“是不是她……”
江帆說道:“是她父親。”
薛陽明白了,他說了聲“OK”,就掛了電話。是的,薛陽無需再進一步問了,肯定是女方家裏出麵幹預了,以江帆的性格,他的選擇肯定是放棄,他之所以不問太仔細,因為他知道,這個過程肯定是痛苦的,他不想讓好友再次經受一次痛苦。
薛陽大忙幫不上,給他跑一個條件相對好一些的支邊指標還是沒有問題的。盡管這個指標最終會下派到錦安,但是他有把握不讓江帆走他們師兄的路,也是,在頭離開北京的這段時間,薛陽的主要任務就是江帆這事。
江帆告訴薛陽自己的決定後,他心裏輕鬆了許多,但是,想到要離開他的小鹿,他心裏就會疼痛不止,但是,他沒得選擇,隻有遠離,強迫拉開彼此空間和距離,讓她對自己的感情逐漸變淡,才有可能讓她死心,讓她去接受那個“優秀的年輕人。”
袁小姶羞辱她的事,他已經知道了,是袁小姶自己打電話告訴江帆的,袁小姶陰陽怪氣地說:“不錯呀江帆,那個小姑娘夠死心塌地呀,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江帆惱怒地說道:“姓袁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有什麼盡管衝我來,不管她的事,告訴你,我江帆也不是軟柿子,你要是再騷擾她,我同樣會讓你臉上不好看!你能做的,我同樣能做,你不能做的,我也能做,不信就走著瞧!”說完,氣憤地掛了電話。
許久以來,江帆對袁小姶所做的一切采取的措施都是一忍再忍,不是他懦弱,也不是他無能,隻是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對袁小姶,他不會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倒不是他對她還有多深的感情,他考慮的層麵更多一些,一是嶽父跟翟炳德的關係,一是自己始終都有再進一步的願望,投鼠忌器,小不忍則亂大謀,心裏是這樣想的,對袁小姶就忍了下來,但是,眼下的形勢變了,他不會再被動挨打了,他必須要讓袁小姶明白這一點,別蹬鼻子上臉!
其實,以江帆的性格和教養,他在什麼情況下也不會不管不顧的,隻不過有些話他該說就得說。
顯然,袁小姶知道了輕重,以後再也沒有這樣公開地騷擾過丁一,因為她知道,如果江帆再次起訴離婚的話,她要是不做一些背後的工作,法庭差不多就會判離的,對於她來說,能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爸爸說過,沒有一個人能在強大壓力下還不回頭的,除非這個人有足夠的玉碎準備。
袁小姶自己也明白,即便江帆回頭,他們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她已經做到了極致,如果江帆真的能回到她身邊,那麼就是兩個可能,一個是他腦子壞了,二是他沒安好心,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她現在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毀掉江帆。既然江帆不可能再回來,那麼別人也別想得到,即便將來有人會得到江帆,但是這個江帆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江帆了,那個十全十美的江帆,隻有她袁小姶才有資格得到,因為是她袁家塑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