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給樹讓道(一)(2 / 2)

方東揚頭看了一眼老樹,說道:“那怎不認識,這是咱們的市保。”

江帆說:“你鑒定一下這棵古樹有多少年了?”

“應該是在三百多年以上。”

江帆說道:“還能活多長時間。”

方東說道:“千年鬆、萬年柏、死不了的老槐樹。您說它能活多長時間?”

“這棵樹正好在廣場北路中間,拆遷涉及到了它,方所長什麼意見?”江帆微笑著說道。

方東目不轉睛的望著江帆,說:“我說了您會聽嗎?”

“嗬嗬,你先別管我聽不聽,先說說你的意見。”

方東趕緊做到江帆對麵,說道:“我先給規劃部門提個意見行不?”

江帆笑了,說:“叫你說古樹,你到提開意見了?”

“這意見跟所有的古物都有關係,包括古樹。”

“嗬嗬,那就提吧,專家說話最有權威的了。”

方東說:“現在規劃部門大手一揮,沒馬路的地方有馬路了,有馬路的地方擴寬了,一座座大樓建起來了,城市漂亮了,城市味道越來越濃了,可是我們許多的古跡消失了。我想說的是,以後再有針對老城區的改造了、擴建了、修馬路了,蓋樓房了,能不能讓我們文物部門參與規劃,你比如眼前這棵樹,它多活了三百年多年了,而且長勢還很好,保護的也好,一旦砍了,就太可惜了,如果一個城市沒了古跡、少了老樹,就跟一個暴發戶沒什麼區別。”方東越說越激動。

江帆點點頭,站起來,背著手,看著這棵古樹。是啊,方東說的對,我們看慣了逢山開道,遇水搭橋,見樹就砍的市政建設模式。現代城市文明以幾何級數的速度擴張,侵吞著廣袤的農田、綠地、森林。在人類經營的城市水泥森林裏,自然界的弱肉強食法則同樣是不二定律。如今,在許多冠以優秀旅遊勝地的城市,往往都是這樣的景色,筆直平坦的大道,從別處挪移來的大樹儀仗隊般排列著,構成僵硬整齊的風景,整潔、寬闊,但千篇一律、生硬、規範,帶來的是視覺的審美疲勞。

方東說的對,樓高了,房大了,路寬了,門前那些給我們留下綠色記憶的大樹卻不見了。

在時尚典範紐約,炫目的招牌,閃爍的霓虹燈,尼克斯隊球員的巨幅海報,嬉皮士風格的裝飾並不是其主要風格,紐約這個年輕的城市保留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森林。麥迪遜廣場花園就坐落在這樣一個森林裏,這裏保留著大片的自然林木、野草的空地和飄搖著蘆葦的濕地。莫斯科的綠色也是舉世聞名的,在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之間,在並不緊密相連的城市小區之間,全是樹林,而且相當多的地段是原始森林。身臨其境,很多人或許驚訝不已:遠離城市的原始森林怎麼會這樣成片地生長在莫斯科城區?鬱鬱蔥蔥、遮天蔽日的森林,像一位胸懷博大的母親,把城鎮街道全都擁在自己的懷抱中。

樹木,是城市的精靈,沒有了樹的城市,就是一座荒漠。

其實,江帆在見到這樹第一眼時,他就知道了該怎麼辦,但是如今做出任何一項決定,都要盡量淡化長官意誌,他聽了方東的話後說道:“林秘書,把交通局和園林局的領導請過來,讓他們都各自帶著技術人員來。老黃,把你們規劃設計院的人請過來,我們商量商量怎麼辦。”

趁著等人的時候,江帆就和老馬聊起了家常,老馬曾經做過一所中學的校長,他今天很高興,沒想到周六送出的信,周一不但到了市長手裏,而且市長還親自到他家來了。這時,院裏也來了幾個鄰居湊熱鬧。當大家知道市長是為老樹而來,都特別興奮,紛紛給市長講述老樹的故事。

黃金說道,拆遷就剩這兩三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