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笑了,又坐回原地。
寇京海說:“好吧,我也不要臉了,如今臉不值錢,屁股值錢。”
彭長宜瞪了他一眼。
寇京海說道:“你剛才在車上說得對,我的確有想法,畢竟歲數在這擺著呢。再不有想法,就白瞎了。你是部長紅人,又有老丈母娘背後撐腰,幫我拿個主意,今年是個契機。”
彭長宜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說你怎麼總是喜歡把別人捎上,死到臨頭都不忘以羞辱別人為樂,你該去找個心理醫生。”
“我這張破嘴,習慣了。”寇京海一梗脖子說道。
“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沒有?”彭長宜覺得寇京海求別人辦事的確不易,放下了他視為最高貴的尊嚴。
彭長宜說道:“要我做什麼?”
“當然是在部長麵前美言了,再製造個機會,讓我接觸一下部長。”寇京海說道。
彭長宜說:“你知道,人事大權永遠都是書記說了算,部長隻是輔佐書記,給書記提供幹部的基本情況,最終拍板還是樊書記。”
也可能彭長宜這一套不是官話的官話讓寇京海反感,也可能覺得自己的確在彭長宜麵前沒有麵子,本來彭長宜沒有他的資格老,就是因為跟對了人,顯得比他活躍。
他陰沉著臉說道:“你隻管做你的,接下來的事我自己處理,大不了就是這樣,破罐子破摔唄。我是流氓,一無所有,我怕誰呀。”
彭長宜很反感寇京海這一點,就說道:“你以為你是流氓就會有人怕你嗎,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把誰流氓了,還總拿自己是流氓自居,可能連流氓你都做不好,範衛東能讓你當個科長真是給了你天大的麵子了。另外你睜開眼看看,哪個不是流氓?哪個不比你流的水平的高?老兄,管好你這張嘴吧,別再說自己是流氓了,你以為黃醬掉在褲襠裏就能變成一坨屎嗎?不能。”
彭長宜還覺著不解氣,又說道:“還說什麼接下來的事你自己去做?你試試,你給領導送去金條都沒人敢要你的,因為你太臭!不信咱倆就打賭?”
寇京海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立刻耷拉下腦袋,嘟囔著說:“我也就是嘴不好,參加工作這麼長時間,我流過誰?我又壞過誰?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所以說別動不動就把你是流氓這話放在嘴邊,蛤蟆上腳麵,不咬人但是……”彭長宜不好往下說了,畢竟寇京海比自己歲數大,給他留點麵子吧。
寇京海見他沒把下麵的話說出來,就感緊抱拳說道:“謝謝您,還知道給為兄留點麵子。”
彭長宜撲哧笑了,說道:“我說得話你聽了也別生氣,我這些話恐怕沒人肯跟你說,你就是花錢都買不來。”
寇京海把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睛盯著水麵上的魚鰾,說道:“唉,我老寇也是活該,誰讓我以前總是這樣對別人了,報應。”
彭長宜笑了,說道:“還覺著委屈呀?”
“不委屈,被你小東西數落我感到非常榮幸,你繼續。”寇京海明顯帶著情緒說道。
彭長宜哈哈笑了,說道:“我盡最大努力,給你引見部長沒問題,但是有些功課你要做。”
“我明白,出血唄。”寇京海悶悶不樂地說道。
彭長宜撇著嘴說道:“這就是流氓的思維。我的意思是說部長和你們主任之間的關係你考慮過嗎?”
“我們主任才不會管我呢,從我來市委辦那天起,他就沒拿正眼看過我。”
彭長宜看著他,用種怒其不爭的眼神看著他。
寇京海知道彭長宜跟部長的感情,也感覺自己太齷齪了,就說:“對不起,我狹隘了。走,不釣了,吃飯去。”
早就有人將事先準備好的三兜魚遞了過來,彭長宜說道:“你這是幹嘛?”
寇京海說道:“你說幹嘛,我把你叫出來釣魚,你一條魚都都不拿回去,怎麼跟弟妹交代,還得以為你騙她呢。”
彭長宜樂了,說道:“沒關係,我可以跟相聲裏的二子他爸學,到菜市場買幾條回去。”
“哈哈”他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