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出事了?”
思瑜捶下父親後背:“應該是思明回來了,這些人辦事還挺周到。”
“真的?”
夏友良加快摩托車速度,父女倆走進門,剛好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夏思明,後麵還跟著有些胖的王江。
比起幾天前,兩人精神有些萎靡。夏思明還好點,王江一下車眼眶都紅了,躲在父親後麵,平素囂張不可一世的小混混,此刻卻一副受驚的小媳婦樣。
“幾位大哥辛苦,麻煩你們在這簽個字。”
思瑜快步出來,手裏拈著公安的逮捕令,這是她特意要來的。雖然辦案的民警不樂意給開,但在她塞了一條中華後,還是要了出來。
重新遞上一條中華,民警痛快的簽了字,對他們態度也好了一截。收好字條,思瑜同樣笑得開心。
白紙黑字,永遠是最有力的證據。
領著夏思明進院,林麗芬立刻虎下臉,抄起笤帚就往他背上招呼。
“叫你淘,跟你說過多少遍,怎麼就是不聽。”
思瑜躲在一邊,如果是父親打弟弟,她還可能去攔。但母親,別說她不舍得,就是舍得,那點力氣落在弟弟身上也不疼不癢。
“思明,媽都被你氣暈了一回。”
本來不聲不響的夏思明紅了眼眶,站住一動不動,任由棍棒落在自己身上,一生都不吭。
到現在思瑜覺得,她甚至不用再太刻意的引導弟弟。比起前世那個劣跡斑斑的孩子,此刻他還是涉世未深的少年。這段時間經曆這麼多事,他的成長比她預期中還要快。這輩子,他應該會走上另外一條康莊大道。
“我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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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幾天,夏家整個忙碌起來。
如今所有事的症結都在他們這,如果夏家放棄追究,同上麵打個招呼,那一切都會消失於無形。
不論是張大夫一家,還是何書記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兩撥人紛紛提著禮品上門拜訪。
思瑜對此態度很明確,關門,放王昌!
王昌何許人也,那可是出了名的大混混,從懂事混到兒子快成人。可他這人有個優點,特別講義氣,這次乘了夏家人情,自然盡心盡力。
“何書記竟然也來給我老王敬茶,這真不錯……”
“我說你媳婦頂著那一頭方便麵,你看到就不想吐……”
滿是毒液的嘴,噴得兩波人臉色直接掛不住。
“這裏是夏家,你怎麼會在?”
思瑜立馬出來給他解圍:“我們家最近有事,王叔過來幫點忙,中午順便留下吃飯。”
市井潑婦當然不會怕這種毒蛇,遇到了反而有種敵逢對手的暢快。可何、張等人不一樣,他們一直活得人五人六,幾十年被人捧著習慣下來,聽到這些話別提有多難受。
在小混混的攻勢下,他們落荒而逃。
“王叔,真有你的。”
“思瑜丫頭,別看我其它的不行,論嘴皮子,街角賣煎餅的老太太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她知道那老太太,一個上了年紀的寡婦,平日裏沒少哭天抹淚的占人便宜。
“那我叫她來,你們當場試試?”
“這可別,時候不早,我去給王江忙飯。”
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思瑜暗自點頭。雖然王昌人混了點,但本性還真不壞。這樣的人,安在合適的位置,絕對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伸個懶腰,她拿起讀到一半的課本。臨近開學還有一周,在弟弟的“好心”提醒下,她猛然發現自己暑假作業還一點都沒寫。
作為一個直升高三的學生,她的作業量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一張張的各科試卷,加在一起足有兩斤重。還好她是學霸,隻需要掃著往上填答案就好。
“媽,不用再往外看了,用不了我開學,何書記準完蛋。”
斬釘截鐵的說著,她扔掉試卷打開電視,上麵正播著灤城新聞。頭條毫不例外,縣裏領導今天在開什麼會。
往常總能露臉的何書記,現在卻是連大紅名牌都出不來。
“你們看,估計這時候,他已經被帶走調查了。”
夏友良和林麗芬麵露輕鬆,思瑜卻是成竹在胸。國人那些習慣她再了解不過,雖然人的*與生俱來,但桃色新聞對為官者而言永遠是致命傷。
其打擊程度,甚至重於貪汙和*。當她托紅姐關係,在賓館房間裝上從濱城買的最簡陋針孔攝像機起,何書記已經逃脫不掉。
“思明,別隻顧著看七龍珠,你的作業還一點都沒寫。”
演算著一條拋物線,她目光看向窗外。終於了卻這樁事,接下來,麵粉廠也該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