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憋著一口氣誰也不理誰,又因十幾年來分屬不同的圈子,彼此間竟是漸行漸遠,直至好友成末路。
思瑜驚訝:“就為了這?”
林麗芬撥撥劉海,因為激動臉色有些酡紅:“是啊,思明不記得,妮兒那時候應該想事了,你爸當年多橫一個人,越老越是心性平和。”
久遠的記憶回憶起來,軸承廠以前是沒家屬院的,小時候他跟父母住在鄉下。每次大伯母想來占便宜,父親總是不二話,直接趕她出去。不管村裏人的風言風語,他如一柄巨傘般,保護著這個家不受風吹雨打。
“哎……真是老咯。妮兒怎麼提起你周叔叔來了?”
夏友良並沒有嫉妒別人,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周立成當老板賺大錢,開大奔住別墅;他當個軸承廠會計,住在平房小院裏,兒女繞膝,同樣活得自在。隻是如今這樣,他卻有些懊悔自己的無能。
“爸,我覺得,咱們家也可以像周叔叔那樣做生意。”
終於說出來,不管父母驟變的臉色,思瑜算是鬆了一口氣。隨著國家越來越開放,將來沒有錢將會寸步難行。不管為了報複姚家,還是為了自己過得舒服,她都得努力往上爬。
她很慶幸,自己回到的是九七年。雖然比不上十年前,夜市擺攤的窮小子也能一步步成為大富豪。但這也比十年後,沒有起步資金和人脈關係就寸步難行要好。
林麗芬搖頭:“你爸哪是那塊料。”
先前她已經預料到父母會反對。他們已經年過四旬,早已被體製內過分安逸的生活養得思想僵化。一朝貿然改變,肯定會適應不良。
“大伯常說我爸是全村最聰明的人,當年他能在恢複高考,闖過千軍萬馬考上大學,現在這點事哪能難倒他。”
說到這思瑜聲音一沉:“再說,咱們家往後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媽治病、我和弟弟上學,單憑爸在軸承廠那點工資可遠遠不夠。我想了很久,除了做買賣外,真沒什麼別的路子來錢快。”
房內氣氛再次陷入沉默,夏友良握緊拳頭看向女兒。昨天廠長剛找他談過,讓他為積極為國企經濟體製改革做貢獻。換個意思說白了,就是廠裏養不起這麼多人,大多數人都得下崗,廠長讓他主動打下崗報告。
有鐵飯碗時,家裏條件尚且拮據。一旦丟了,單憑那點下崗補貼,肯定會很快揭不開鍋。可做買賣他知道,稍有不慎就會虧本。軸承廠虧本有國家攤著,他一個個體戶虧了,誰會去管?
“爸,我這裏有五十萬。說實話,這錢跟大風刮來的沒兩樣。咱們拿一部分先試試,虧了就當從來沒有這點錢。如果賺了的話,麵前這些事,都不會是啥難題。”
指著存折,思瑜堅定的說道。她就不信,前世自己能在沒人支持甚至姚夢屢次搗亂的情況下成功,重來一次還會失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