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笑得沒心沒肺的人,葛珊珊無奈地呼出口氣,也跟著笑起來。
她是真的挺希望有這麼個足夠強大的人出現,給阿好一份穩妥的幸福,一個完整的家,讓她以後的路可以走得不那麼辛苦,甚至能永遠像這樣不必收斂鋒芒地張揚下去。
至於這個人會不會是陳錫昭,難說。
雖然剛才眼見為實的溫情舉動不似作偽,但世事無絕對,葛珊珊還不敢肯定地下論斷。
她其實並不排斥,畢竟對方好歹是小北的生父,隻希望他是真的明白,阿好這個傻姑娘有多難能可貴,而不僅僅是一時的興趣作祟。
送走了葛珊珊,邊好慢慢悠悠地晃進了兒子的房間。
她推門進去時,邊小北正捧著肚子笑得在椅子上直打滑,陳錫昭坐在旁邊,怕他一個重心不穩摔下去,手放在他肩上托著,臉上也露出那麼一點難得的笑意。整個就是一派父子和樂融融的景象。
邊好走過去,直接忽略了陳錫昭,低頭問兒子:“說這麼呢把你笑成這樣?”
邊小北笑得說話都一喘一喘的:“陳叔叔剛才給我講了一個英文笑話,太太好笑了。”
說著就將那個笑話又原封不動地重複了一遍。
邊好聽得倒是很認真,當然,實際上一句也沒聽懂——
就她那點聊勝於無的英語底子,八百年前就拿去喂狗了。
再看陳錫昭,好整以暇地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
邊好有點惱羞成怒:“陳少,明兒的太陽都快升起來了,您老是不是也該起駕了?”
陳錫昭不慌不忙地說:“今天太晚了,我打算留在這兒。”
這話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言不慚,邊好強忍著才沒直接炸了:“我們家地方小,沒多餘的床,就客廳裏那沙發空著,您要是不介意就請自便。”
陳錫昭說:“我跟小北商量過了,今天跟他一起睡。”
邊好狐疑地看著兒子,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小大一小的兩人聯手擺了一道。
擦,邊小北這個成天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狼崽子。
過了半晌,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倆沒背著我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吧?”
小北茫然地說:“阿好你犯什麼神經,我又聽不懂你說話了。”
邊好對兒子這一招裝無辜的殺手鐧完全沒轍,轉身走出去之前,還沒忘重重扣了一下門板泄憤。
到了大半夜,邊好睡得恍恍惚惚的時候,感覺身邊那半張床似乎重重陷了一下。
隨即多了個帶著熱度的東西,朝自己貼過來。
邊好起初以為是小北,沒在意,正要睡過去時,又覺得不對,警覺地掀了掀眼皮,身體剛一動,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
邊好嘟噥著:“擦,你怎麼跑我房間來了。”
三更半夜摸到別人床上,本身意圖就很可疑,更何況還是像他這種有過兩次前科的人。
陳錫昭說:“小北睡覺姿勢不老實,總是翻身。”
邊好說:“那你在這兒,我過去跟小北睡。”說著搖搖晃晃就要坐起來。
陳錫昭有些無奈,伸出一隻胳膊又將人按回床上,說:“你乖點,繼續睡你的,我不會做什麼,明天早上公司還有個重要的會要開。”
邊好困得要命,也沒再跟他爭執,不甘不願地翻了個身,留了個雞窩叢似的後腦勺給陳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