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快到的時候,邊好意外接到邊誠打來的電話。
“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去趟墓園拜祭父母。”邊誠從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倦意,讓邊好有些擔憂。
“行,那我定好了回頭告訴你,”邊好猶豫了一下,說,“聽你嗓子有些啞,你自己平時要多注意身體,工作別太累。”
邊誠聽到這話笑了笑,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我知道了,姐,你和小北也是。”
因為接連舉辦了三場演奏會的緣故,最近一段時間邊誠在媒體的出鏡率節節升高。
至於前些日子轟動一時的豪門戀情疑雲爆料這會兒倒是完完全全偃旗息鼓了。
想來是鴻盛集團對媒體及時施壓,控製住了消息的擴散傳播。
邊好每每在報紙或者別人口中聽到有關邊誠的名字時,心情都既欣慰又複雜。
其實自從那晚在餐廳從沈嵐那裏得知對於邊誠的一些風言風語,邊好就開始有意回避,好長一陣子都沒有主動聯係邊誠。
邊誠前前後後倒是打來過兩次電話,想約她出來見麵,都被邊好找借口推拒了。
她和邊誠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弟,兩人之間當然清清白白。
但是人言可畏的道理,邊好也懂。
邊誠現在正是事業的上升期,邊好雖然不了解那個圈子裏的彎彎繞繞,從沈嵐的話裏也能聽出一二,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再給邊誠節外生枝,徒添煩擾。
當年邊好離開H市後,邊誠也留學在外許多年,回國以後,在西郊的墓園給父母重新置辦了墓地。
清明將至,為了避開高峰期,邊好特地在提前一周選了一天工作日,跟部門請好了假。
到了那天,邊誠開車來公寓接邊好小北母子。
兩人碰麵後,在去的路上又買了些鮮花和父母生前愛吃的水果。
到了墓地,邊好看到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心頭泛起一陣酸澀。
這些年過去,相片中夫妻倆看上去還那麼年輕,時光已經永遠凝滯在那兩張含笑的麵龐上了。
邊誠走過去,一言不發地將花束放在墓前,深深鞠了一躬。
邊好蹲下身子,將花和水果齊齊整整地擺好,招呼小北上前叫外公外婆。
小北還是第一次來墓園這種地方,雖然沒見過二老,卻也被氣氛感染得一臉肅穆,身板挺得筆直。
邊好蹲在那兒,也不知想到什麼,回頭抬頭衝邊誠笑了一下,說:“爸跟媽要是還在,看見你如今這麼有出息,肯定樂得合不攏嘴,尤其是爸,從前最愛笑了,一笑起來就跟個孩子似的。”
邊誠望著她不說話,沉默半晌,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對方。
邊好有些詫異地接過,伸手摸了摸眼角,這才發現半邊臉竟然都濕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直接地宣泄過情緒了,這些年風裏雨裏都是靠自己的兩隻肩膀扛過來的。
甜了苦了,沒地方去跟別人說,她自己也不想說。
隻有回到父母麵前,她才是當年那個十幾歲的年紀裏,被最親的人當成心肝寶貝去疼惜的小女孩。
阿好阿好,望你一生安好,名字裏寄寓了多深的情感和愛。
小北伸出小手,來握她的手,這個動作讓邊好發自內心感到溫暖,下意識反握住了兒子的手。
臨離開時,邊好最後默默無語地看了一眼墓碑,在心裏默念——
看著小北在我眼前健康的長大就是我如今最大的願望,希望您二老能夠多多庇佑。
回去路上,氣氛仍舊有些凝重。
邊誠開著車,忽然問:“上次介紹給你的沈嵐,你最近和她聯係過麼?”
邊好哪裏還會記得這碼事,被對方問起,也隻好打掩護道:“最近忙著和老同學走動聚會,也沒騰出什麼時間。”
邊誠說:“同學?”
邊好說:“是啊,就耗子二闖他們,還有以前住在咱家老房子那片兒的小伍子,你都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