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紀彥煜,我要見你,盡快。”塔麗莎急急的說著。
“什麼事?”紀彥煜揉揉惺忪睡眼。
“你找到左子恒和筱涵沒有?”塔麗莎下意識的握緊聽筒,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的緊張。
“還沒有,不過已經有一些眉目了,有人說在城郊見過他們。”抑揚的聲音還帶著睡意。
“你找到他們以後,筱涵你留下,左子恒給我送過來。”塔麗莎說道,語氣裏是不容商量的命令。
“嗬嗬,為什麼?”紀彥煜挑了眉梢,“他們不是你親手送出去的嗎,怎麼,莫非你除了想要藍依塵,還想要左子恒?”
那語氣輕佻,帶著隱隱的猥褻,若是平時,塔麗莎一定爆發了,隻是,此時此刻,她明白,她有求於聽筒一側的男人,意氣用事,不是好辦法。
“反正紀大少爺留在左子恒也沒用,不如送這個人情給我,怎樣?”軟了語氣,她嬌滴滴的說道。
紀彥煜在電話一側,斜勾了唇角,這個女人,變臉變得真快,“人情可以送,不過……”,他淡笑一聲,那笑雖輕,卻帶著修羅般嗜血的寒意,“請公主給我個送人情的理由。”
塔麗莎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男人,還真是隻講利益不講人情,“紀少爺,別忘了,我手裏有一條項鏈,而你……沒有!”
“哈哈。”紀彥煜再笑,仰頭,下巴繃緊,溫柔順從的女人,他喜歡,不過這個塔麗莎,總是自視甚高,“也許之前,你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不過昨晚,我剛從老頭那把項鏈偷了過來。”
“是嗎?”塔麗莎再次軟了語氣,“那就請紀大少爺,明早過來一聚,讓我看看你手裏的項鏈,我順便親自下廚,為紀少準備島國風味的早餐,你看怎樣?”
雖然不願意對他低頭,更不想對他諂媚,隻是,此時此刻,塔麗莎別無他法,而她懂得,該低頭的時候,必須低頭。
“好的,哈哈,那麼塔麗莎公主,等下見嘍。”他好心情的掛上電話,對嘛,女人順從些,才好。
掛上電話,黑暗中,塔麗莎站在窗前,手緊緊攥拳,今天,兩個人觸犯了她的底線,再無心情睡下去,她披了外套,走向廚房。
早餐,紀彥煜如約而至,桌上早已擺滿塔麗莎辛辛苦苦幾小時的戰果,他斜靠在餐廳門口,輕佻的鼓鼓掌,帥氣邪魅的臉龐上,掛著壞壞的笑意,黑眸清亮誘人。
“紀少,請坐。”塔麗莎勾勾唇角,擠出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
“沒想到,塔麗莎公主廚藝超群,我真該好好享用一下。”紀彥煜優雅的落座,左右拿叉,右手拿刀,品嚐著美食。
“紀少,不如……”塔麗莎娃娃眼閃動,媚眼傳波,試探性的柔聲問道,“不如,把項鏈,拿出來讓我看看,好嗎?”
紀彥煜看著對麵的塔麗莎乖巧嬌柔的樣子,心裏樂開了花,女人啊,軟的不行,還是要來硬的,“好!”,他勾勾唇角,下巴的弧線刀刻般邪魅。
大手一揮,他帥氣的從口袋掏出項鏈,指尖纏繞著鏈子,他高高抬手,項鏈在半空中劃著優美的弧線,塔麗莎屏住呼吸,死死盯著在半空中左右搖晃的項鏈墜,唇角突然綻放邪惡的笑意,她起身,冷笑一聲,那笑冷若寒冰,直直的刺入紀彥煜的耳膜,“紀少,是我高估了你嗎?你連真假項鏈都分不清,沒有資格談條件的那個人,是你吧?”
紀彥煜一愣,把項鏈墜捧在手裏反複翻看,這項鏈製作精美,墜子上所有藍寶石是真貨沒錯,為什麼,塔麗莎會說是假的?
見他濃眉緊皺,一臉不解,塔麗莎摘下脖子上的項鏈,舉在半空中,挑眉淺笑,“看清楚,紀少,這是我的紅寶石項鏈,看上去與你的藍寶石項鏈卻是一對,你那條項鏈所用的藍寶石,也確實是真的,不過。”唇角揚得更高,她的臉上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清楚,項鏈的背後,不是平的,而是有一個凹陷,這兩條項鏈,可以拚湊在一起,背麵形成一把鑰匙的凹麵,你那條項鏈的墜子,背麵如此平滑,毫無疑問,是仿造的,真搞笑,一條假項鏈,你們紀家寶貝了這麼久,哈哈!”
紀彥煜緊緊抿唇,瞳孔裏燃起了星火,有躍然越烈的趨勢,沒想到,父親珍藏了這麼久的項鏈,竟然是……假的?!
“紀彥煜,你聽清楚,現在是你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我要得到藍依塵沒錯,而且,我已經把筱涵從皇宮裏趕出去了,如此一來,藍依塵遲早要和我在一起,那麼,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籌碼,可以和我談嗎?”塔麗莎瞬間恢複了女王的氣勢,下巴高揚,居高臨下看著癱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暗的紀彥煜。
“塔麗莎。”紀彥煜死死勾唇,那抑揚的聲音,陰沉,好似從地獄發出一樣,“做人,不要太囂張,雖然這條項鏈是假的,可是我紀家的軍權,勢力,不是假的!你以為,你敢走了筱涵,就能得到藍依塵嗎?我已經存夠了兵力,隻等藍依塵等位那天,取他的天下,更取他的命!”
塔麗莎愣怔一下,紀彥煜說的不假,A****權完全掌握在紀家,何況,之前她也一直聽聞,紀家常年來偷偷買進大量武器軍火,看來都是為了最後奪取皇位了,是的,塔麗莎的確可以調動島國軍力幫藍依塵,隻是,島國一向崇尚和平,又是旅遊國家,兵力不足,恐怕與紀家對抗隻能是以卵擊石,而且,另一條項鏈不知下落何處,也許,找到它,才能幫藍依塵扭轉局麵。
雖然形式不太好,但是,氣勢上,她絕不允許自己敗下陣來,頭揚得更高,她放肆的笑一聲,“紀彥煜,本來,我還很崇敬你,隻是,沒想到,你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若我一心想幫藍依塵,出動島國所有軍力全力支援,恐怕你應付起來也沒那麼容易,何況,你以為藍依塵是擺設?他對你就沒有半點防備嗎?另外,恐怕你還不知道這項鏈的秘密吧?嗬嗬,想知道嗎?那就把左子恒送過來,我用項鏈的秘密與你交換,覺得合適,這場交易就定了。”
深邃的黑眸益加陰沉,紀彥煜大掌緊攥拳頭,嗖的起身,雙手插在口袋,下巴緊繃,“好!”,他痛快回複一聲,帥氣的甩動衣擺,大跨步走出。
庭院裏,筱涵和婆婆如常般曬太陽,天空很藍,上麵飄動著點點雲朵,廚房裏傳來切菜的聲音,接著,油花炒菜的聲音傳來,筱涵滿意的眯了眯黑亮的眼眸,一臉幸福,現在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經曆了那麼多,痛苦的,悲傷的,絕望的,她不後悔,也不會覺得苦,她知道,因為經曆了那些,她才會更珍惜現在的幸福。她現在隻希望,永遠和哥哥在一起,然後生下一個健康活潑的小寶寶,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麼?筱涵不是女強人,她還是更想要一個完整的家。隻是婆婆,從住進來到現在,也有半個多月了,她總是孤零零一個人,而且這麼久,也沒有人來看過她。
“婆婆。”筱涵輕喚一聲,咬了唇,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
“丫頭,有話就說。”聲音裏有一絲責怪,但是,筱涵知道,婆婆心裏絕對不會真的怪她。
“婆婆,你一直……一直都是一個人嗎?”諾諾的問出一句,筱涵忐忑不安的看向婆婆。
婆婆沒有側頭看她,隻是更深的望向藍天,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幾秒後,她開口,“其實,我有一段深藏在心底的故事。”
“什麼樣的故事?”筱涵緊盯著婆婆,急於想知道下文,不是她八卦,隻是,婆婆的聲音那樣悲傷,她覺得,那一定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
“丫頭想聽嗎?”婆婆笑笑,聲音竟然破天荒的和藹起來。
“嗯!”筱涵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起身,像小孩子聽故事一樣,拉近了躺椅,坐在婆婆身邊。
“好,丫頭想聽,那我就講,也許,不講,這個故事,以後就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了。”婆婆渾濁的眼眸裏閃爍著留戀的光,聲音柔和起來。
“從我記事以來,一直生活在孤兒院,直至我十二歲那年,院長媽媽帶人來見我,說他們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要帶我回家,那天,我好開心好開心,小時候,最大的心願,便是自己能有一個家,像其他孩子一樣,有爸爸媽媽的疼愛,真的盼來了這一天,真的像做夢一樣。隻是,被他們帶回家,我才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的親人,他們隻是借口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帶回家來給他們當免費的傭人。在外人麵前,我是他們的女兒,在家裏,我就是奴隸,他們不給我吃不給我喝,還常常打我,生活比孤兒院更要淒慘許多。”
“那婆婆你為什麼不逃?”筱涵忍不住插了嘴,隨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趴在婆婆膝蓋上,繼續等故事聽。
“嗬嗬,逃,從來沒想過,因為,我心裏住進了一個人,他就是那所謂爸媽的親生兒子,我名義上的哥哥,奇怪嗎,那時我隻有12歲而已,卻懂得什麼是愛,沒錯,我愛他,那麼深刻的愛,怎樣藏也藏不住。”
“那他呢?也愛你嗎?”
“愛的,至少那個時候,他是愛我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兄妹的感情,更有男女的愛情,甚至於,18歲那年,我們私奔過,不過,又被抓了回去,他被反鎖在房間,而我則挨了一頓毒打,關進柴房裏,爸媽不給我吃飯不給我喝水,要活活餓死我。是他一直跪在他們麵前,他說,我不能喝水不能吃飯,那麼他就陪我不吃不喝,三天後,爸媽怕失去唯一的兒子,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給我送來了水和食物,我奄奄一息的喝水吃飯,隻想著,有水有食物,我就能活下去,能活下去,我就能再見到他。”
“卻沒想到,爸媽終於放我出來了,我找遍了整個家,也找不到他,後來,聽同是仆人的小紅說,他在我被關期間,被送去外國留學了,心裏雖然很傷很痛,畢竟,我那麼愛他,卻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上,可是心裏畢竟是有念想的,我盼著他終有一天能回來的時候,我們可以再續前緣,終於,4年後,他真的回來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跑回房間,翻出我最好的一件衣服,而那也不過是媽媽丟掉的衣服,我趁她不注意,撿回來重新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