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斯諾登上天安門!中美解凍北京城(5)(2 / 3)

基辛格大罵“混蛋”,在電話裏假裝訓斥道:“你再作調查,巴基斯坦總統都能住,我為什麼不能住?”放下電話,他立即要求巴基斯坦人找借口把那個差點壞事的倒黴的特工人員扣留在那蒂亞加利,直到他從北京回來。

處理完事情後,基辛格是心潮起伏,輾轉反側不能成寐,他任職以來第一次感到在與國內完全斷絕聯係的情況下到一個從未去過的首都去執行如此重大的任務而有些沒有把握了。

7月9日淩晨3點半,一夜難成眠的基辛格起床,漱洗完畢,吃罷早餐,已是4點了。按照法蘭大使的建議,基辛格戴上一頂大沿帽和一副墨鏡,和他的助手溫斯頓?洛德、約翰?霍爾德裏奇、迪克?斯邁澤以及兩名特工約翰?雷迪和加裏?麥克勞德等人,乘坐巴基斯坦軍用車,由外交秘書蘇爾坦?汗陪同駛往查克拉拉機場。

當基辛格一行走向那架巴基斯坦國際航空公司的波音707飛機時,倫敦《每日電訊報》駐巴基斯坦特約記者貝格卻認出了化了裝的基辛格。他大吃一驚,馬上問機場負責人:“那不是基辛格嗎?”

“是的。”慌亂中泄露了天機。

“飛機去哪兒?”

“中國。”

貝格更感到無比震驚,憑著記者特有的敏感,他知道終於抓到了一條千載難逢的爆炸性新聞,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迅速離開,立即用最快的速度發回了一條急訊:

據本報駐伊斯蘭堡特約記者貝格報道:記者在查克拉拉機場獲悉,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特別助理基辛格博士一行已於7月9日淩晨四時,乘一架巴基斯坦國際航空公司的波音707飛機前往中國。

《每日電訊報》編輯部的值班編輯們都知道貝格有酗酒的惡習,他們看了快電都哈哈大笑,“貝格準是又喝醉了!基辛格又不是瘋子,他不要命了,哪能到中國去?他明明在那蒂亞加利的總統別墅嘛。”於是不屑一顧,將快訊扔進廢紙簍,這樣,一條足以提前轟動世界的新聞就成了一張廢紙。

再說基辛格一登上飛機,第一個看到的是章文晉。那兩名特工突然發現艙裏有四名中國人,幾乎是驚呆了,頃刻間不知所措,都用手銬把自己的手鎖在黑色文件包的提手上,如臨大敵般做出要應付萬一的樣子,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自己的上司將前往中國。蘇爾坦?汗趕緊為雙方作了介紹,兩國人員這才相互握手致意,這是中美政府高級官員20多年來的第一次握手,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一邊是筆挺的西裝,另一邊是嚴肅的中山裝和女製服。

4點30分,飛機準時起飛。幾分鍾後,當飛機開始平穩地飛行時,大家便挪動到一張小桌旁圍坐在一起。在基辛格看來,章文晉像艾爾?格雷科――一位中世紀西班牙著名畫家――油畫中的西班牙紅衣主教,嚴肅大方,聰明而不外露;講一口漂亮的美國英語的翻譯唐聞生,聰明而活潑;靦腆文雅的王海容,卻像一隻很容易受驚的小鹿。

見大家都很緊張,基辛格便風趣地說:“你們信不信,明天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準以為是被綁架了,誰也想不到我是飛往中國去了。”

氣氛輕鬆些後,基辛格對唐聞生說:“很高興能見到南希?唐小姐。”

聽他這樣一說,章文晉等人感到有些吃驚,經唐聞生解釋後大家才知道這是她在美國時的名字。看來,在得悉中方陪同人員的姓名後,美方是事先作了較詳細的了解的。

基辛格又和唐聞生開玩笑說:“南希?唐小姐,您可以不受憲法的限製去競選美國總統,而我卻不行哦,因為我生在德國。”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章文晉於是問起基辛格在巴基斯坦裝病的情況,基辛格就講了他怎樣裝做胃疼發作,葉海亞總統如何配合等等,逗得一行人發笑。

章文晉問:“博士先生,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堅持保密呢?”

基辛格連忙說:“我們是怕萬一不能成功,會招來難以想象的後果。”停了一會他又說: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宣告美中兩國關係進入了一個新時期,但最好首先就整個形勢取得一致看法。”

聽了基辛格的話,章文晉立即說:“周恩來總理準備就廣泛的問題與博士先生交換意見。”

隨後基辛格又問了一些有關北京的氣候和風土人情的情況,氣氛也慢慢變得輕鬆起來。考慮到將要在北京開始的緊張活動,雙方人員閑談了一會兒就分開休息了,中方人員在前艙,美方人員則去了後艙。

而此時的伊斯蘭堡,則在執行掩護計劃。一隊插著美巴兩國國旗的偽裝車隊,在警車隊護送下,花了3個小時,行駛50英裏從伊斯蘭堡招搖過市地開到那蒂亞加利,車裏坐著的卻是約瑟夫?法蘭大使、基辛格的助手戴維?霍爾珀林、兩個特工人員以及巴基斯坦外交部秘書蘇爾坦?汗。了解“波羅”計劃的哈爾?桑德斯則留在伊斯蘭堡與巴基斯坦官員們討論雙邊問題並處理緊急事件。巴基斯坦也真的請了一位大夫去給假“基辛格”看病,還組織了陸軍參謀長、國防部長以及其他20來名政府官員陸續前往那蒂亞加利探望客人,但蘇爾坦?汗則一一擋駕,告訴他們基辛格正在休息,不能打擾。10日上午9點,霍爾珀林打電話到伊斯蘭堡,說基辛格要多休息一天,取消一切約會,他命令大使館發電報通知其餘各站――德黑蘭、巴黎、聖克利門蒂、華盛頓――基辛格修改後的日程表,而此時基辛格在北京差不多已有24小時了。

第一個進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境的美國官員

當飛機飛越白雪覆蓋著的喜馬拉雅山的時候,基辛格的心情是無比激動而複雜的,他覺得又回到了天真爛漫的童年,仿佛時間是靜止不動的,每一件事情都那麼神秘、新奇,每一件經曆都那麼奇特、津津有味,好像每一天都在經曆一場寶貴的冒險,使人的生命富有意義。此時,旭日東升,曙光初照,把天空映得一片通紅,銀白的雪峰巍然高聳,與那玫瑰色的天空相映,景色格外的壯麗。溫斯頓?洛德的心情則格外興奮,因為當飛機飛越國境時,因站在飛機最前端,比他的同伴“大約早5碼先進入中國”,他頗為此而自豪,嚴格地說,他是第一個進入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美國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