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是應該存在於小說、漫畫和遊戲中的世界吧。
獸人和精靈啦,騎士與魔法什麼的,我連見都沒見過,它們究竟存不存在,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之所以喜歡異世界的題材,是因為那是另一個世界,一個由作者親手編織出來的非凡世界。高中之前,在沒有遇到經濟大問題前,我一直沉迷異世界題材的作品,不論好壞都要欣賞一番。
——異世界之所以為異世界,是因為不可能存在於現實的。
直到剛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
“這就是……所謂的異世界吧?”
耳邊風聲襲來,一輛巨大的馬車從身邊掠過。
坐在車上的竟然是身穿西服的動物。
和周圍的人相比,我的這身藍白相間的校服反而十分顯眼呢。
身邊走過像印度舞女的妖豔女子,還有穿著紳士的男人。貓耳、獸耳和動物人(請允許我先如此稱呼他們)隨處可見,偶爾走過一隊身穿製服的青年男子,也沒見到他們拿有符合異世界設定的冷兵器。
最令我驚訝的是這裏高樓並起,車水馬龍,極具現代色彩。如果不是街上走著的人有的完全不是人類,我還以為是我所在的世界。
“是異世界,但不是我理解的那個呀……”
我之所以能夠快速理解這種狀況的原因,在於現代的年輕人都深受異世界動畫、小說和遊戲的耳濡目染。不過以目前來看反而很慶幸,講到“穿越異世界”這種現象,對沉迷於此的青少年來說是一種夢想也不為過。
畢竟有這種想法的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過的不怎麼樣。
但話雖如此……
我不免回頭看去,走過來的巷子裏那扇門還在那裏,清晰可見廢棄頂樓的窗戶。
那邊是現實世界,我存在的世界。
不說這個了。我現在的腦袋裏可是堆滿了現實問題呢!
事情還要回到一個月前。
夏至已過,我收到了來自社會人員的收債威脅。
起因是我那每天不著家的老爹又欠下了一大筆錢。
這個老爹,什麼時候拿我身份證過去借高利貸的!他借的高利貸,本金加利息總共要十萬元。
十萬元!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完全是天文數字。
被“請”到高利貸公司大本營的我,挨了幾下打,就聽到那個胖乎乎的老板的兒媳婦生了的事。於是老板大發慈悲的說可以寬限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必須還。
我一邊感謝一邊離開了高利貸公司,可出門後臉就拉了下來。
兩個月的時間,我如何籌到十萬元呢?
對一個高中生來說,臨時工的錢太少,正式員工的話不會有哪個公司要還在上學的高中生吧。
回到四處透風隻有寥廖幾個簡單家居的家裏,我先給母親上了一炷香,靜心幾分鍾後,我決定去找蕭弘毅。
六歲時,母親去世後我便消沉起來,父親每日沉醉聲色也不管自己的孩子,親情上的迷失讓我對世界充滿敵意,看誰都不順眼,呼吸間似乎有千把刀懸在喉嚨裏。
直到我遇見了蕭弘毅,他作為插班生和任何一部小說中主角一樣,受到了老師和同學的喜歡。當時在班裏我是唯一沒有跟他說過話的人,因為我討厭引人注目的家夥。
可是他卻是主動找我說話的人,坐在前三排中間的他總是來到倒數第二排——那些“壞孩子”當中,找到獨自坐在窗旁的我。
“你好,我叫蕭弘毅,今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至今我還記得他小大人一般的幹淨笑臉。
……看到帶著一臉淤青的我,蕭弘毅的臉色瞬間陰了下去。
“是誰幹的?”
“被高利貸的恐嚇啦而已。不過我逃掉了,沒事的。”
我一邊看著他急忙的找藥品,一邊輕描淡寫的將自己的麻煩通通傾瀉出來。
“我幫你還,十萬元不算什麼。”
早知道他會這麼說,我趕緊擺擺手——但因為疼痛又耷拉下來,“不用,這錢此一時彼一時的,或許我還了這錢,我那老爹又在別處借錢了。我今天找你,是想讓你推薦一下高中生能做的工作。”
我不願意麻煩弘毅,我欠他太多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家事,我希望自己解決。
想必弘毅也明白我的意思(畢竟相處了那麼多年),他一手搭著另一隻手,大拇指在下巴處摩擦——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每逢考慮重大問題時弘毅便這副姿勢。
“你來我父親的公司吧。雖說做不了商談這些太複雜的工作,但你不是會剪輯嗎?有用的人在哪都能找到工作的。工資方麵我會找父親商談,將你的事情告訴他。”
“真的嗎,真的可以?!我真是太愛你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激動之餘不顧傷痛飛撲向他。幸虧弘毅的身後是床,我們兩個一起倒在了軟綿綿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