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對了等等,”夏薇還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你別再聯係顧曦了,他已經換手機號了,至於那號是多少,他不會願意你知道的。再見了陸瑤,回紐約後歡迎你來找我們玩,還有,祝你回紐約後能再勾搭上一個瞎了眼的!”
我怒氣衝衝的跑到客廳,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抓起沙發墊往地上一拋,“顧曦你個沒骨氣的,居然就這麼跟夏薇走了,算我看錯你!”(我知道把手機扔在衛生間裏的瓷磚地上會摔壞,所以選了沙發,我真為自己的理智感到驕傲。)
楊靜怡聞聲走了出來,一臉迷茫地看著我,我一個猛子轉過身去,擦了把臉“加入就加入,反正我再這麼混下去也隻能把自己給毀了。”
“就是的,”楊靜怡伸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男人算什麼,拚事業才是王道啊!”說完又沒心沒肺地笑了。我真羨慕她,受了那麼大的感情挫折卻還能這麼灑脫。
之後的一個禮拜,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就是暫時休學,去現在已經變為楊靜怡掌控的MC網購工作。這個決定做的很不容易,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想通過忙碌來排解對顧曦的想念。
三年艱苦生活的折磨已讓我對紐約沒了留戀,現在想到回到那個城市,繼續待在那個和顧曦相隔隻有幾站地鐵的學校,我就覺得生活更加沒了動力。再加上之前在顧曦公司的工作已經不能再做,我又一次沒了資金來源,或許還需要站到地下繼續靠吹笛子賺取微薄的收入。於是最終決定暫時留在楊靜怡手下打工賺學費。
至於學費什麼時候能夠賺足,我又何時能夠擺正自己的心態重新回到那個顧曦將牽著夏薇的手回到的城市,我也不知道。
九月,全新的MC正式開放,更名為MC-Yang。正式開業那天楊靜怡選了家老北京炸醬麵館子辦了個炸醬麵味十足地開業典禮(……)
我曾問她為什麼要選個炸醬麵館,楊靜怡一臉不屑地說,“我就討厭現在國人搞個什麼年會啊全都選西式酒店,非要上個紅酒牛排的才算正點。爺是北京人,就選老北京炸醬麵館兒!”
網站發布當天,我和她做為兩個主要負責任,全部身著旗袍亮相,楊靜怡的父母也盛裝出席,坐在地下驕傲地看著自己帥氣的女兒。
其實也不能說MC在國內毫無名氣,雖然之前大本營在紐約,但顧曦還在的時候確實有準備把MC引進大陸,因此已先行通過人際網絡做了不少宣傳。如今楊靜怡接手後更是利用她家的關係招來投資,一切都蓄勢待發。
隻是每次看到MC那兩個字,我的眼前就又會浮現出顧曦的臉。自從我們分手,他就徹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確切的說,是他,張柏和夏薇三個人,全部都從我的世界裏跑開的一幹二淨。
我猛然間才明白,其實我原本就不屬於那個世界。他們才是真正應該聚在一起的人,我從頭至尾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
隻是他離開的太徹底,不再有電話和郵件,我也不再在任何一個地方巧遇上他。唯一一次有一則跟他相關的消息便是報紙上大幅刊登了盛大百貨被吞並的消息。盛大在北京的兩家分店也將部分停業裝修,名字也改了,隻是我沒有記住。
我滿心地期待卻沒有換來顧曦的名字,整篇報道甚至沒有一個“顧”字出現。我才想起來,它的創始人其實姓張,不姓顧。
那段時間我除了忙碌MC的事,也多了一個愛好,就是給顧曦寫信。這家曾經屬於他的網購公司正在茁壯成長著,訂單在短期內就滿了一千筆,更是將業務從簡單的女性服飾擴展成了亞馬遜那樣海納百川的大網購公司。
我像下屬給領導彙報一樣不停地寫,記錄下MC每一個成長的瞬間,有時寫著寫著就哭了,擦把眼淚接著寫下去。說要忘掉一個人,談何容易,我已經不準備將他從腦子裏掃除,而是期待著日複一日他的影子就會漸漸淡去。
就像他說的,偶爾的想想他,想想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心裏湧出一絲甜意,就夠了。
轉眼就跳到了北京即將大雪紛飛的日子,12月了。去年的12月,我在夏薇的生日會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王翠蓮將顧曦推下樓梯。而這個12月對我來說同樣驚心動魄,因為我親眼見證著MC從開始的每天幾十個訂單,到12月初的一天幾千個訂單。
而更加另我瞠目結舌的是,有一次我去逛街走近商場電梯,居然看見有三個女孩同時戴著楊靜怡設計的藝術圍巾(……)我當時衝那仨姐們就豎了個大拇指,“你們有品位!”
日子就這樣過著,我和楊靜怡忙的像兩隻每天都要搬家的螞蟻一樣,無心談感情,一心搞事業。而我也終於在12月底時決定在明年春季重返校園,繼續我未完成的學業。我想這時候的我已經足夠堅強去承擔紐約的生活,我甚至覺得就算我在某家館子吃飯時偶遇上顧曦和夏薇,也會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走上前去打個招呼。
其實我的麵前早已被挖了一個很深的坑,隻等著我在黑燈瞎火的時候一腳踩空掉進去,再看我如何才能呼哧帶喘的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