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大院,剛剛睡醒的淩平從狹窄的小床上起來,收拾好便推門準備洗漱。
關好門,看著自己寒酸的小屋,淩平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想當年,他住的屋子可不是這樣的,就算是如今木家命格最高嫡親子弟,也不能與之相比。可現在……淩平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端著木盆,走向遠處的小溪。
這麼多年來,雖然淩平落魄到幾乎與雜役為伍的境地,但一些習慣,還是不會改變的,就如同每天洗漱。在雜役的眼裏,隻有有身份的人才會每天早上起來仔細清理自己儀容的。那些有身份的人整理是因為他們是光鮮亮麗的人,而雜役需要仔細整理啥儀容?整理了一會兒搬柴做飯打掃衛生還不是要弄得一身髒?
淩平端著有些破舊的木盆,走在街道上,引來一些異樣的目光,還帶著一絲絲嗤笑。
“淩平!”
“淩平!”
有人叫他,但淩平麵色平靜,如同沒有聽到一般,顯然是不願意搭理他。
“還真把自己當少爺了,也不想想自己身份。當個雜役還能幹出優越感來,真是令人惡心。”那人見淩平不理睬,冷笑著罵道。
淩平麵色如常,他早已了解這些人,在自己得勢之時卑微的像一條狗,當自己落魄的時候,就百般嘲諷,好像昔日自己與他們多不共戴天一樣。先前淩平不是這樣的態度,還會應聲,但當他們在應聲之後百般言語刁鑽之後,便再也不理會這些人了。
走到小溪旁,淩平接了些清澈的溪水,洗了洗盆中的白毛巾,便洗起臉來。這地方風景不錯,有綠樹相伴,鳥聲相和,溪中還有一些光潔的鵝卵石。
這是繁重勞動的一天之中,最清閑的時光,淩平很是享受,洗完臉還沒有倒水,便看著澄淨的溪麵發起呆來。
“想當年,這裏曾經是一片多麼美好的遊樂之地,我和她,兩小無猜,當時我想的是等到十七歲成人之時,便娶她為妻。可現在,我已年滿十六,那往日的真摯心願,恐怕就此付諸東水,有如麵前這溪水一般,不可實現了吧……”
就在這時,隻聽“砰”地一聲,木盆連著未來及倒掉的髒水,被踢翻在溪水之中,那白毛巾,也是隨溪水而流走了。
緊接著,頭頂上傳來一道蠻橫的聲音:“淩平,你要記住你的身份,身為下人,就應該有下人的姿態!別他嗎整天梳妝打扮,夥房缺人了你還不趕緊過去,耽誤了我們吃飯你擔當的起麼?”
淩平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暴虐,而後迅速恢複平靜,緩緩站起身來。
踢翻他木盆的人,名為木虎,而他身後,跟著數個木家子弟,皆是打破命數之人,在木府之中,也算是精英般的人物。
見淩平站起身來,木虎卻是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剛才那淩平的目光,著實嚇人,竟是令他有種心中發顫的感覺。
不過他很快便定了神,心中狠狠道:“他不過就是一雜役,雖然命格比你高,但連命數都無法打破,更不要提修煉了。這種注定是廢物的人,哪裏有威脅性!”
想完這句話,木虎心中大定,見淩平站在那裏不動,當即怒道:“你怎麼還不去!是不是又皮癢癢了!”
“淩平你趕緊去,我們還餓著呢!”
“就是啊,身為一個雜役,不去幹活,光等著白吃白喝,難道比我等還要優越嗎?”
後麵幾個人也紛紛斥責,要讓淩平趕快下去幹活。
淩平冷笑著看著這群人,他可不相信這群高幹子弟會餓到從木家內院跑到雜役區旁的山上來,為的隻是讓自己去做飯的地步。他更不會相信他們會有如此勤勞到閑的沒事幹就為了讓自己幹活而跑到山上來當免費監工的“高尚”品質。
“你笑個屁啊!”木虎看著淩平滿是不屑的神態,當時怒火往上湧,也忘了此行的目的,提起碗口大小的拳頭,就向淩平打去。
見木虎陡然發難,淩平心中一驚,他明白現在的他根本無法與凡人階段的木虎相敵,當即躲避,剛剛梳洗完畢的整潔樣子頓時狼狽不已,惹得後麵幾人紛紛大笑,而木虎更是得意無比。
“奴才,剛才不是還梳妝打扮得很風騷嗎,現在怎麼跟隻狗一樣。”
淩平沒有說話,隻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住木虎,那種眼神分外淩厲,又帶著一股深深的恨然。
木虎被他這種目光盯得有些發湛,畢竟他的命格沒有眼前之人高,但單論命格,整個木府又有幾個人能比此人高呢?
“你叼什麼叼,你命格再高又有什麼用?不能打破命數,也隻能是廢物,一輩子是個廢物!”木虎眼睛有些發紅,他實在看不慣他眼中一個廢物也敢對他如此放肆,當即衝上前去,將淩平打倒在地,狠狠地擊打著他瘦弱不堪的身軀,像是擊打著這個不屈少年僅有的驕傲,將他所謂的尊嚴打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