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片漆黑,漫無邊際,仿佛一張開了的大口,靜靜等著世界淪陷。
淩平抬了抬頭,毫無光彩的天空似乎宣告這並不是一個美好的夜晚。他握緊了手中的柴刀。
由於經常幹些雜活,打掃府中衛生,所以淩平對木府的環境也是比較了解,選擇了一處較矮的牆壁,翻了過去。
這座牆的後麵,是一座假山,淩平在這裏打掃過,知道假山後麵有一處隱蔽之地,可供藏身。
輕輕巧巧的落地,隱藏在假山之後,便已進入那木家大公子的院落之中,未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陡然從假山前麵傳來的聲音便讓淩平猛然一驚,幾乎屏住了呼吸。
隻聽得一女子嬌笑道:“木公子,你……你不能……”
一個略微輕俏的男聲道:“哼,今天做了錯事還不趕快將功補過!”
“可人家還是清白身子,哪能……嗚……嗚。”
聽聞這個聲音,淩平如遭雷噬,呆呆坐在那裏,手中緊握的柴刀,也是略微放鬆了一絲,差點脫手。
那……那是青青,是她的聲音。淩平艱難的想道。
那男子,自然便是木家大公子,木英利。
隻聽數聲口水悉索後,木家大公子語氣有些微微氣喘,道:“隨我入房中去吧!”
木青青有些不情願的甜聲道:“不行,要等到大婚之日才可以。”
“那我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準碰我!”
“嘿,我說你!今天你跟那小子攤牌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木大公子語氣有些惱怒。
“那又如何?”木青青言語有些冷淡。
“那又如何?你知不知道他十七歲有一大運!這可能關乎到他命格為何如此之高的緣由,這個大機緣,很有可能便是被你知曉,可你現在和他講明白,這個機緣如何得到!”木大公子有些發怒了。
“哎,我說你也不要生氣,總歸他無法打破命數,還不是得在我們手裏?待得明日我向他好好解釋一番,得到那機緣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木青青笑道。
“那就好。”木大公子語氣有些輕鬆,而後笑道:“來,娘子,親一個。”
身在假山之後的淩平隻感覺胃中一陣惡心,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一直與自己要好,甚至自己還深深愛慕著的木青青竟然是這種人。原來先前的一切,隻是一個騙局,是為了騙得自己的機緣!
“是啊,無法打破命數,自己的一切,恐怕都盡在他人掌控之中了吧。”淩平自嘲。
八歲破命數,空有命格打破不了命數的人,比之普通人,更沒有安全性,因為八歲之後,一生難運便可以被算出來,就算被那命鏡照一下,也是毫無秘密可言。
一時間,淩平心亂如麻,木青青的言語更是給了他幾乎致命一擊。當即那些無助、難過與恥辱便化為一股巨大的力量,支使著他衝出去,和這二人拚命,將他們統統砍死在刀下。
淩平緊緊握住刀柄,手掌因為用力過大而有些微微顫抖,而他的雙目,也是逐漸赤紅起來。想要躍出,卻一不小心踩落了一塊石子。
“誰?”木大公子很警覺,第一時間聽到了聲音,當即抱著木青青後退數步。
“你們,都給我去死!”
淩平跳了出來,持刀向木大公子砍去。
“是你!淩平,你怎麼會在這裏!”木青青一眼便認出了他,結合那熟悉的聲音,更加確認無疑。
“你這個賤人,算我瞎了狗眼,枉我如此待你!”淩平此時恨不得仰天大吼,這股恨意實在太憋屈,太難受!
“不得無禮!淩平,你要認清你自己的身份!”木大公子經曆了剛才一幕,雖當時有些慌亂,但現下已經猜出事情大概,便顯得從容不迫,出聲斥責。
“下人?八年前你忘了你跟條狗一樣跟在我身後要糖吃的情景了?”淩平脫口而出,而後又向他衝過去。他知道以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已經踏入修命者領域木英利的對手,但他此時心中被怒火填滿,根本來不及冷靜思考。木英利眼神陰翳,多年前淩平身為木府最傑出的人才,資源優越到別人無法相比的地步,當時的淩平在他心中簡直如同神靈,所以做了很多現在想起來惱恨無比的舉動,這是他一輩子感到恥辱的事情。
“就憑你?”木英利冷笑一聲,竟就站在那裏,等待淩平撲至,而後微微側身避過砍來的柴刀,左手閃電般探出,輕而易舉便抓住淩平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臂,輕輕一拉,而後猛地向上踢了一腳,頓時一股巨力從淩平小腹傳來,與之伴隨的,是更加劇烈地痛。
淩平整個人飛在半空中,而後被木英利一記向下抱肘,狠狠砸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