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離開(1 / 2)

青雲一倒下就是半個月,每日我端藥給他他都一口氣喝下,可是一天卻說不到十句話,我明白他心裏的痛,但更多的大概是恨吧!我不敢說太多話,不敢提父王,不敢提母後,不敢提孩子,每天都如履薄冰,怕觸及他內心的傷口,而這個孩子現在就如枷鎖一般背負在我身上。

我每日都撫摸著肚子,已經兩個月也看不出來,玉娘每日都請醫師過來把脈,不停的開安胎藥,我也不知好與不好,每次問他們,他們也都說沒問題。

如今更讓我擔心的是青雲,如果在這裏,他的一生隻怕在壓抑黑暗中度過。我想起他以前所說過離開的諾言,雖然說這裏雖沒有了他牽掛的人,可也不是說能離開就可以離開的。

但如果真的要離開,也隻能賭一把,賭別人的感情,賭他的心。

吃過晚飯後,看著青雲把藥喝完,然後讓他躺在床上休息,青雲如木偶一般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轉過頭悄悄逝去眼淚,走出了寢殿,我叫來玉娘,讓他給清風傳個口訊,讓他去百花園後麵的涼亭,我有事要和他說,並且一定要等到他。玉娘這段日子也是日日以淚洗麵,她雖然不知道真相,但看著青雲如此,她比誰都難過。

她沒有用疑問的眼神看我,也沒有開口問為什麼?隻是承諾一定會把話帶到。我特意選了那耀眼的紅色衣裙,讓自己盡量看起來精神些,如果他不拒絕,我想也許就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至少要給他留下最好的一麵。

這次不需要再找任何借口,也不需要任何掩飾,而是大大方方的,不急不慢的趕過去,他會來,至少這一點我很肯定。我一個人走在夜色中,自從青雲抱恙後,我就不知道怕是什麼?也不明白自己這次為什麼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暈過去,他們說人的潛能是無限的,隻是沒有挖掘出來,如果遇到困境就能超常發揮。

接近冬天的夜變得格外的寒冷,甚至會打霜,但我感覺不到,隻覺得血液循環的更快,沒想到他還比我早一步,披著一件灰色鬥篷,靜靜的站著,沒有任何動作,風偶爾吹過,衣角會隨風飛舞,可他依然就那樣落寞的站著。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才緩緩的轉過頭,臉色露出微笑,我也笑了笑。他解開了鬥篷披在我身上柔聲道:“這麼冷的天出來也不披一件,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更應該注意。“我沒想到他會如此風輕雲淡的說這件事,大概是我多慮了,也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他早已看開了,也放下這一切,是我自己把曾經的那段情感看的過重,我不禁嘲笑起自己,不過也好,如果此時提出離開,他答應的幾率也會隨著提高。

我緊了緊鬥篷,他微笑道:“今日見我是有什麼事嗎?”我也少許不安,低聲道:“是有事。”他點點頭道:“有什麼事就說吧!如今隻要我能辦到,必如你所願。”我心裏此時五味雜陳,如果說有一絲感動或許也被他的鐵血手腕給磨滅掉。

但今天無論如何都是要說的,我避開他的眼睛道:“我想和青雲離開。”他的身體微顫,疑惑道:“離開?去哪?”我笑道:“天下之大,去哪都行,塞北江南,隻要與青雲相伴相隨遠離這一切是是非非就好了。”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哀傷,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沉思了許久,緩緩開口:“浪跡天涯你們不行,況且青雲從來沒有受過什麼苦難,這樣吧!我派青雲去裔族鎮守邊界,那裏是他收複的地方,雖然有些偏遠且與強大的栗水交界,正好能夠監視他們,如果他們有異動,我也可以第一時間知道。而且我也隻信任你們。”

我心裏不禁覺得酸楚,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爽快,也沒想到他還會為我們著想,人就是如此,你沒親眼看見過的殘忍你會很快拋之腦後,眼前的一點甜蜜你就屈服。

我眼裏有些濕潤,哽咽道:“謝謝!”他撫過我的臉道:“這是我唯一能夠補償你的,也是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他的指尖劃過我眼角,逝去一滴即將掉下的眼淚。我張開雙手緊緊的抱住他,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我便抽身拚命的往前跑,淚早已像斷了線的珠子,視線在夜色中更加的模糊不清,一路跌跌撞撞,就如同心情,他沒有追來,也沒有叫住我,我想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再見了清風,再見了過去的一切,從今夜開始,我就不屬於這裏,不再回來,這一麵也許就是永別。

清風對外宣布時是五天之後,是木麟過來告訴我和青雲,青雲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淡淡的說“好”,然後讓我準備自己的東西,玉娘來找我,她要隨我們一起去,可是裔族畢竟在北方,天氣嚴寒,她已上了年紀,我不想她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