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還在突突的疼,厲婷婷用手背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直起腰,想去摸桌上的安眠藥片。
她記得白天就把藥扔那兒,桌上東西很亂,自從住進來這屋子,厲婷婷就沒有認真清理過它。
她完全沒有清掃房間的心力。
在一堆雜物裏胡亂摸索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摸到了程菱薇給她開的那板藥。掰開錫紙,擠出一顆藥丸,厲婷婷自黑暗中探出手臂,去摸桌上的瓶子,她依稀記得,好像之前那兒擺著一瓶果汁飲料,雖然果汁下藥不太妥,但她懶得起身去倒開水。
而且廚房也沒有開水,搬進來以後,她就從沒開過夥。
手指在暗處摸了摸,厲婷婷終於探到了那個瓶子,她正想抓過來,卻聽見“砰”的一下巨響,瓶子破了!
厲婷婷慘叫起來,瓶子裏的液體濺了她一身!
有人從窗口跳進來:“皇後!”
燈被誰按開了,是薑嘯之。
“你幹什麼!”厲婷婷尖叫,把手裏的瓶子扔在地上。
薑嘯之默然不答,低頭看看地上的碎瓶子,液體從桌上滴滴答答淌下來,地板也濕了。
“大半夜的你瘋了?!”厲婷婷又叫起來,“說話啊!”
薑嘯之沒有立即回答她,他彎下腰,拾起破損的瓶子,將商標那一麵遞到厲婷婷眼前:“皇後,這是酒。”
厲婷婷一怔!
經薑嘯之一提醒,她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迷迷糊糊抓著的,不是果汁飲料,卻是一瓶沒喝完的朗姆酒。
她不由哆嗦了一下!
如果剛才,薑嘯之沒有攔住她,那自己就把安眠藥和朗姆酒一起服下去了。
呆了半晌,厲婷婷才啞聲道:“你有話不會好好說麼?幹什麼打碎瓶子?”
薑嘯之默默無語,他幹脆轉身進了廚房,拿來掃把,將桌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幹淨,又用抹布抹幹淨了桌子。
收拾完這一切,薑嘯之將工具歸回廚房,他回到臥室,厲婷婷仍然坐在床上,還在發呆。
薑嘯之看著她,良久,試探地問了一聲:“皇後?”
“今天那個鬼鬼祟祟躲在小區門口,拿著相機的人,是你,對吧?”厲婷婷突然冷冷道。
薑嘯之閉上嘴。
“你偷拍我和晟哥哥爭吵,再把這些資料送去討好你主子,是麼?”
薑嘯之沒有怒,他沉默片刻,才道:“陛下希望得知皇後的近況。”
“遊麟他們看見我去買安眠藥,所以就趕緊告訴了你。”厲婷婷仰起眼,看著他,“你是怕我自殺?我若死了,你不好向你主子交代?”
薑嘯之沒有否定她的話,隻說:“陛下希望確保皇後的人身安全。”
厲婷婷懶懶道:“哦,那你們可要小心了,晟哥哥打算帶我回楚州去。我若失蹤,侯爺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薑嘯之默默看著厲婷婷,半晌,才道:“皇後真要去楚州?”
厲婷婷笑笑,故意嬌聲嬌氣道:“楚州是晟哥哥的封地,那兒可不歸你們狄虜管。去楚州,晟哥哥自有辦法保護我。”
“楚州那些舊齊遺老,全是廢物,隻靠啃噬舊日回憶活著,皇後回去,不過是為他們徒增談資。他們既不會真心敬重皇後您,又不可能甘心讓您平靜的生活下去,必定會攪出些是非流言來傷害您。元晟如今不過是一介逃犯,皇後回楚州,自己全無地位,隻能依長兄而居,一概生活用度,都得靠他人供給,更談不上尊貴——既如此,又何苦要回楚州呢?”
厲婷婷被他說的心裏一動。
“沒想到,你能看得這麼透。”她低聲說,“一邊兒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遺老遺少,一邊兒是你們這些狄虜,這才是,不上吊就投河,沒有一條好路走。”
這種話,薑嘯之無法回答。
“走吧,我要換衣服了。”厲婷婷厭倦地擺了擺手,“別杵這兒礙事。”
盡管她這麼說了,薑嘯之卻不動。
厲婷婷怔了怔,她醒悟過來,微微歎了口氣。
“我不會自殺的。剛才那是拿錯了瓶子。”她淡淡地說,“放心好了,明天你們還會看見活著的我。”
薑嘯之猶豫片刻,才道:“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他剛打算往窗戶那邊走,厲婷婷卻喊住了他。
“走門。”她指著大門,冷冷道,“你是狄虜,不是猴子。”
薑嘯之苦笑,卻不敢反駁,隻得拉開鐵門,走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