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拜之後,阮沅更正了上麵的想法,那不是宗恪的現任女朋友,這屋子,根本就沒有固定的女主人。
雖然沒遇到之前擔心的所謂“蒙麵裸體party”,但是還不到半個月,阮沅卻見了至少三張全然不同的麵孔,這還不包括隻聽見聲音、沒看見臉孔的“幽靈女客人”,因為有些夜晚,她坐在房間裏,就能聽見樓下傳來的含混笑聲和低語。
而做著這一切的宗恪,完完全全把阮沅當成透明。
偶爾,他們會在早上出門時碰麵,雖然阮沅每次都是充滿朝氣、熱情洋溢地和宗恪打著招呼:“早上好!帥哥!”或者“今天的氣色不錯!看來一切順利啊!”或者“這件藍襯衣真是太襯你了!哪裏買的這麼別致的領帶夾?”……
但是,宗恪卻永遠都隻是“嗯”一聲,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有一次,他終於被阮沅弄煩了,劈頭衝她說:“一大早的,別那麼青春活潑好麼?”
“啊?”阮沅搞不清狀況。
“我有低血壓,拜托,請不要這麼吵。”
阮沅恍然大悟,她想了想,趕緊說:“低血壓更應該吃點東西再出門,我給你做早餐?我煎的荷包蛋可嫩了!”
“看見你,我就吃不下東西。”宗恪厭倦地說著,一邊飛速打著領帶。
“唉,你別這樣嘛。”阮沅想了想,又說,“晚上回來吃飯,好不好?我真的會做飯!你還沒嚐過我的手藝呢!”
宗恪冷冷道:“謝謝不用了。”
“別客氣嘛!”阮沅敗而不餒,依然很積極地說,“我會煎很嫩很嫩的牛排肉,今晚我買一隻熟雞,咱們做一鍋有海味和蔬菜的平鍋菜飯,最後再灑上一些番紅花籽,超級好吃的!”
她甚至為了不吵到宗恪,刻意壓低了聲調。
“我晚上有約會。”宗恪不客氣地打斷她,“想吃美食,我會去餐廳。”
阮沅頓時泄氣:“你今晚又不在家啊?”
直到此時,宗恪才抬起眼睛,衝她微微一笑:“怎麼?我不在家,你睡不著啊?”
阮沅這才留意到,他微笑的時候,會露出潔白的牙齒。
……還真像個斯文敗類呢。
她的臉,微微紅起來。
看她這樣,宗恪心中不由好笑:這丫頭,架子裝得挺大,真不經調戲。
“我就希望咱們一塊兒吃頓晚餐嘛。”她囁嚅道。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免了吧。”宗恪打好領帶,拿過公文包,“外頭多得是美食,我幹嘛要去動你這一餐?”
阮沅失望道,“你這麼說,豈不是刻意在躲我?”
“你說得沒錯,阮小姐。”宗恪一本正經地說,“雖然你這餐美食,看起來似乎比外頭那些‘美食’更誘人,但是那上麵卻掛著‘有毒’兩個大字。”
“什麼?!你怎麼這麼說我?”
“忘記你表姐的警告了麼?”宗恪拉開門,衝阮沅笑了笑,“我暫時,還不想為一頓美食‘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他轉身出門,留下阮沅,氣得說不出話來。
當然,輕易認輸不是阮沅的風格,雖然早上被宗恪給刺激得抓狂,但是過後,她仔細想了想,卻又開心起來:至少今天早上宗恪和她說了很多話,而不是之前那簡單的一個“嗯”了。
周芮聽說之後,再次搖頭歎息阮沅的沒心沒肺,她說阮沅簡直就是女版的櫻木花道,還說,老話講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怎麼事情到了阮沅這兒,就全都顛倒過來了?
“難道你就想這麼一直和他耗下去?”周芮同情地看著她,“姑娘,大好光陰全都浪費在這麼個人身上,這多虧啊!外頭又不是沒有喜歡你的帥小夥兒!”
“這不同的,周芮,這不同。”阮沅認真搖頭道,“外頭那些帥小夥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勉強和他們在一起,我不會覺得高興。我隻喜歡宗恪,他哪兒哪兒我都喜歡,既然喜歡,就該努力去追求——我就搞不懂,喜歡卻不肯拚命,隻一心想著沒可能的算了算了,然後拿‘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種廢話來寬慰自己,把自己糊弄過去就完了,這到底算什麼呀?愛情阿Q?”
周芮沒聽過這種理論,她覺得怪有趣的,便笑道:“那按照你這麼說,大家都該沒命的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阮沅仔細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別人,我可真不知道。人家怎麼選擇我也管不著,反正我要這麼做,周芮,如果一挫敗了我就退回來,那我就等於失敗了一輩子呀!雖然也許最終都是得不到,至少我沒躲在被窩裏當懦夫,這一路,我對得起自己了,往後回想起來,心裏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