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被她說得撲哧笑出聲來!
“雲姨,瞧你說的!我有那個念頭,也沒那個福氣呢!”
雲敏搖搖頭:“阿沅,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什麼樣的男人還配不上啊!別自卑就行了,你可不比你表姐差。”
把雲敏送出單元樓,轉身慢慢往回走,阮沅忽然想,雲敏說得真對,她不能坐在家裏,一動不動。
整個周末,阮沅留在舅舅家裏,陪著舅舅和舅媽。厲鼎彥生性豁達,覺得女兒隻不過是賭氣,過幾個月瘋夠了,自然會回家來,任萍隻沉默不語。晚間,阮沅看舅媽傷心,便說她還會繼續尋找的,任萍卻搖頭說,不用了。
“婷婷早晚得走,這我料到的。”她黯然道,“隻不過我一直想把這個時間延後,這是我不好。”
阮沅不知該說什麼好。
“阿沅,你這麼懂事,這讓我更覺得對不住你。”任萍又說,“這麼些年舅媽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光顧著你表姐了……”
阮沅驚訝,她說:“舅媽你說什麼啊?我從沒覺得你和舅舅對我有哪兒不好啊!”
任萍淒然搖了搖頭:“婷婷走之前,和我鄭重談過一次的。”
阮沅更吃驚:“我姐和你談了什麼?”
“她叫我不要再挽留你在這個家。”任萍又憐愛又悲哀地看著阮沅,“她叫你離開這兒,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我表姐糊塗了?這是說的什麼呀!”阮沅賭氣道,“我去哪兒生活,她管不著!”
“她說得很對,其實裏麵有很多事,你不知道……”任萍呆了呆,又忽然,輕輕歎了口氣,“阿沅,婷婷說得有道理,舅舅和舅媽老了,不能一直這樣圈著你們倆。”
任萍這麼說,阮沅就更不知該如何安慰了。
周一上了班,她在辦公室和周芮說了這些,她說表姐真是發了瘋,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都不顧了,連她這個表妹的好心都晾在了一邊。
“婷婷很明顯是在躲你們,”周芮搖頭歎息,“阿沅,你是她表妹不是她親媽,好麼?她說不定就為了這才煩你們的。”
那是接近下班的時候,事兒做完,大家閑聊等著到點,阮沅靠在椅子上,她沒坐正,椅子兩條前腿懸空,弄得身體晃啊晃的。
“也許,你說得對。”她慢慢地說,把頭往後仰,黑發如瀑布垂落。
盯著天花板,阮沅忽然悄聲說:“你知道麼周芮,我一直對我表姐有一種保護的情緒。”
“保護?”
“嗯,保護她不受傷害。”阮沅想了想,“這不是我舅舅舅媽的教導,絕對不是的。是我自己決定的,我應該保護她,使我表姐免受外界傷害,就好像那是我的使命。”
“位置顛倒啦。”周芮敲了敲她垂著的手臂,“她是你表姐,用得著你保護她?”
“搞不清楚。”阮沅搖了搖頭,“所以她這樣子一下跑掉,我其實,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
“話說,我難得八卦一下。”周芮湊過來,“你們倆為什麼吵?一般而言,女人們都是為了男人翻臉……”
她的話還沒說完,阮沅慘叫一聲,椅子往後一仰,整個人差點翻下去!
周芮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她,好歹沒讓阮沅的腦袋撞上牆壁。
“我的媽!你玩什麼雜耍啊!”周芮嚇得心突突跳!
阮沅雙臂用力攀著辦公桌,狼狽不堪地從椅子裏爬起來。
“誰叫你一語中的?”她恨恨道,“言靈也沒你這麼靈!”
周芮笑噴:“真為了男人翻臉啊?哪個男人?”
阮沅翻了翻白眼:“還有哪個?不就是那個宗恪麼。”
周芮一驚,她萬分愕然:“不會吧?阿沅,你不會是……”
“怎麼了?”阮沅悻悻道,“我就不能喜歡男人啊?”
周芮撲哧笑起來。
“嗯,眼光不錯,我看過那人的資料,真是個黃金王老五了。”周芮想了想,又說,“奇怪,這麼好的男人,婷婷怎麼不要呢?喂!會不會是有什麼怪癖啊?”
“什麼怪癖?反正我看不出來。”阮沅搖頭,“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什麼黃金王老五。”
“咦?那你是為什麼?”
阮沅撐著腮幫,半晌,才慢慢道:“周芮,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這輩子其實是在等一個人出現?”
“啊?”
“其實我現在想,雲敏說得對。”阮沅抬起頭來,認真地說,“周芮,我不能就這麼坐在家裏,等著人家三媒六聘的找上門來啊!既然喜歡人家,那我就得去找人家!”
周芮咳了一聲,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當出啥事兒了,原來是大齡女文青又發病了。阿沅,早就和你說了,言情小說看看就行,千萬不要當真嘛。”
阮沅卻完全不管她的調侃,她意氣風發地握緊拳頭,往桌上重重一敲!
“好!既然表姐的事兒我管不著了,那從現在開始,我就該幹自己的事兒了!”
周芮疑惑地看著她:“你要幹嘛?”
阮沅一手指天:“我要去追宗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