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借刀殺人(2 / 3)

曲容對煮雪的性子是有些了解的,心裏明白得很,這是煮雪的“屈從”,以這樣一種較為別扭的方式,就和多年前他初識她時一樣。

這麼多年了,難得她還是那般的一塵不染。

除了年齡略大一些,煮雪無論是相貌、修養、品味還是身份,都完美地無可摘責。

除了,她並不愛他。

而他,也可以不愛她。

他們從一開始,便是這樣的關係了,到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一切歸零而已。

“我可以實話跟你說,我已與安以墨達成一致,隻要他保證你順順利利地跟我走,那我就能叫他順順利利的當上溯源的父母官。”

安園僻靜長廊,竹影疊翠,本是一片靜好,可她眼前身邊,偏偏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滿嘴離不開權勢二字。

真是與曲款如出一轍。

“他和你的約定,與我無關。”

“很好,我很欣賞你這樣的性子,很特別。”曲容隻不過摸了摸她的手,煮雪就厭惡地抽開,一副被侮辱了的樣子,曲容刷的變了臉色。

“怎了?我碰不得你了?!”

說罷,居然揮手就是一個嘴巴。

當年他教了她幾手功夫,其中一條,就是躲避攻擊。可是煮雪卻知道,這一巴掌不能躲,於是臉上,就火辣辣地留下了這麼一記紅熱。

“你給我記住,煮雪,你不僅僅是我的未婚娘子,還是我的奴才,我的下人,一日為影,你便終生都有那個痕跡!”

說罷,曲容竟將煮雪整個人推在柱子上,毫不留情地抽出匕首,撕拉一聲,劃開她後背的衣衫——

那裏隻有淺淺的一片,再無影的痕跡。

“怎麼會?!”

“哼——”

煮雪唇邊一絲揶揄,讓曲容更加惱羞成怒。

“你!”

又是一巴掌揮起來,卻是一個男人猛地撲向他,動作並不專業,也顧不得他手中的利器,活生生用頭將他撞了個趔趄。

煮雪轉身,不禁捂住了嘴,那安以笙竟將魁梧高大的曲容一頭撞得站不穩了。

“你——你怎麼在這兒!胡鬧!給我滾!”

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煮雪厲聲罵著,安以笙卻頭一次不聽話了,揮舞著拳頭衝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曲容就是一記——

煮雪上前扼住安以笙那小手腕,明明不是練武之人,平常除了掃地就沒什麼業餘運動的細弱男人,怎麼憑空來了這麼一股子牛勁!再一看那眸子,漲的通紅通紅的。

“你不想活了!”曲容揉了揉那被揍的地方,上前就要收拾了安以笙,正是此刻,那橫空劈出來的一聲,叫他整個人抖了一抖。

“少將軍曲容接旨!”

就這麼一聲,叫他下意識愣了片刻,煮雪看準了這個時機,將安以笙拉了出來。

幾個人眼睛齊刷刷地尋著聲音而去,隻見念離站在廊子盡頭,一臉肅穆,腳底生風地走過來,煮雪禁不住脫口而出:

逐風……

“怎麼,怕了?你是怕少將軍這三個字呢?還是怕接旨?”念離在曲容麵前立定,“少將軍貪生怕死做了逃兵,接旨也是砍頭令。”

曲容嘴唇抖了抖,念離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地說:“那令牌我一向喜歡,黑底兒,紅字,看著就一股子煞氣。”

曲容聽她這一形容,當下腿有些軟。

這女人果真不簡單,居然連砍頭令都見過。

描述得分毫不差。

煮雪咬緊了下唇,將安以笙猛地拉到一邊,又給念離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逼得曲容太緊。

到時候狗急跳牆,得不償失。

可念離隻掃了一眼她破開的後背,說:“以笙,帶你家女人回屋子換件衣服,貴賓可能隨時上門,別讓人家以為我們這麼不懂禮數。”

“大嫂……”

安以笙方才看見煮雪被那樣□,一股子熱氣衝上頭頂,這一會平靜下來,才想起早已答應了煮雪,為了安園為了大哥為了大嫂,要放手——

隻是有時候心比腦子更快,而拳頭比心還快。

“念離——”煮雪輕聲喚道,“這件事你別管。”

“我是安以墨的女人,你是安以笙的女人,我們是妯娌,我比你地位高,安家我管家,你得聽我的。現在,去換件衣服,不要丟人。”

念離說的字字句句聽著刻薄,卻叫煮雪心裏一陣悸動。

安以笙的女人,安以笙的女人——

念離,你還是決定以自己的幸福以安園的命運搏一搏麼?隻為了我和以笙這一份渺小的感情?

這值得麼?

“少將軍這一邊,我來給個說法,你們先回房。”念離揮了揮手,“二弟,還愣著幹什麼,你家女人的身子都被看光了。”

安以笙突然大聲的笑了,笑的就跟個孩子似的,朗聲說:“謝謝成全!”

說罷,拉起還在愣神的煮雪,用自己的胸擋著她的後背,推讓著朝廊子外麵去。

“你瘋了!我跟你說的都白說了!”

“他們寧願陪我們死別,也不願看見我們生離!”安以笙突然就跨過了自己心裏很久沒有跨過去的那道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