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有啊!”
聲音似是從裏屋傳過來的,嚇了某公子一條。
“是安二少爺麼?”
“是王公子吧!您要的棺木已經備好了,請進吧!”
王公子探著腦袋進了內室,左瞧右瞧,心裏開始打鼓。
“您——在哪呢?”
“就在您麵前哪!”
“我怎麼沒看見您哪?!”
“我就在你娘的棺材裏哪!”
王公子瞧側麵一探身,臉色陰沉得極為難看。
“我說安二公子,您這是?”
“嘿嘿,以人為本,身體力行,我替您娘親試試躺著舒不舒坦——”安以笙明媚地閃著大眼睛,“還勞兄弟您拉我一把——”
安以笙一出了棺材,也不掛不顧這王公子,隻飄出一句:“銀子你看著給吧,就放在地上就成,棺材您看著搬吧,經文的事兒,咱回頭再說——”
話到了末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哎呀呀,這是趕著去投胎哪。”王公子目光遠送,又回身看看這滿屋子的棺材,自言自語道:“這不是舍近求遠麼……”
安以笙想直奔家去找煮雪說明白了,而滿大街的人卻擠著他就往城門口湧過去。
一路上聽人嘰嘰喳喳的,安以笙突然想起來,大哥早上說過一句,說今天瘟神要到了。難不成,就是眼下聲勢浩大要進城的這幾位?
“哎呀,不過就是縣官老爺嘛,有啥子稀奇的,我們知府老爺不必他們官高一級啊——”
“你這就不懂了吧,聽說淮陽縣和平安縣的兩位縣老爺都是娶了宮人才升官的啊,那前途一片光明的啊——”
“呦,這一回那可是真個兒的宮人哪!”
“可不是嘛,聽說她們有些玩得好的姐妹什麼的,當初不願意出宮就留下來伺候新主子,那都是能和當今陛下身邊的妃子們直接說上話的,自然官運亨通了!”
“可不是,這幾位縣官的夫人還都和朱大人的小妾關係甚密的,那都是早先伺候過大人物的,不一般哪!”
“我聽說是那朱大人的小妾是前朝受寵一時的景妃娘娘身邊的宮人?”
“嗯哪,可不是嘛——”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安以墨聽了不自覺的就要笑出來。
一個景妃娘娘的宮人算什麼,他們蘇園現在就有兩位皇後身邊官階最高的行走宮人呢!而且若他猜的不錯,葬月也應該是大嫂、煮雪那一道的人。
這些人真的是班門弄斧惹人笑。
遠遠的,人群之中倒是有人替他笑出了聲,那樣犀利,像低調都難。
安以笙眼前一亮,煮雪!
煮雪聽他一叫喚,回眸,一瞬間的喜色後事立馬板著的臉,故意生氣的扭過了頭。
安以笙努力向前擠著,就快到的時候,前麵的人喊著。
“來了來了!”
這一喊,人擠人,眼看著煮雪又被擠到更前麵的地方去了。
泱泱人群,大道一條,煮雪也不知自己為何被擠出了衙役的人牆,摔倒路中央去。
而那馬可是毫不留情地就奔進來了,蹄子一樣,高聲嘶鳴,眼看著就要踏下來,煮雪不自覺就拔下了發簪,對準著馬腿——
突地眼前一閃,就被那高高在上的人,橫著撈了起來,很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
“姑娘請留我這戰色好馬一命!”
煮雪定睛,那男子也聚焦在他身上。
兩人都釘子似的定在那裏。
“煮雪……”
“曲容。”
影者的頭目曲款的獨子,曲容。
你不是早就戰死沙場了麼?怎麼出現在這裏?!
“你沒死?”
“我沒死。”
曲容勒住馬,卻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你想幹什麼?”
“煮雪,我還沒死,你和我的婚約,還應該做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