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個,李玉精神一震,神采奕奕地講著卷宗上沒有的八卦,“這劉夏氏是棄嬰,後來因為自身遭遇在吳川縣重開了育嬰堂,因為需要官府的支持,她就去縣衙找段大人商議,被沈氏誤會兩人有奸情,處處給劉夏氏使絆子,搞破壞,育嬰堂還一度因為她關了。但段大人呢,覺得救助棄嬰是件於國於民有益的事,依然支持劉夏氏,兩個女人的積怨越來越深。後來沈氏怕被抓了,就想逃跑,偏巧被去鄉下指導一個書生建好生堂的劉夏氏遇到了,她就沒跑成。後來她就騙劉夏氏,說有個秘密要告訴她,然後就去撞劉夏氏的肚子。當時劉夏氏正懷著七個月的身孕,被她這麼一嚇,就早產了。這位劉夏氏也是個人物,生完孩子第二天在路上還撿了個被父母丟棄的女嬰,抱回家跟親生女兒一起養著呢。”
“你倒是對這些事情門兒清。”皇上哼了哼。
李玉笑道:“這個劉家還是老熟人呢,陛下記不記得江州鬧旱災的時候,有戶商人頂著壓力賣平價糧直到欽差大臣去賑災?就是這個劉夏氏的婆家,當時陛下論功行賞,還賜了他們家一塊‘仁義’的匾額呢。”
事情並過去還不到一年,皇上想了想,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家。這麼說來,這是一戶積善人家啊。你剛才說什麼育嬰堂、好生堂的,是怎麼回事?”
身為禦前太監總管,李玉早就將皇上可以問起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他見皇上有性質,就將育嬰堂的事情詳細地告訴皇帝,還有段希元在江州頒布的禁棄嬰法令。然而細節他卻不了解,皇上就將去江州的兩個欽差大臣叫到禦前來問話。
兩個欽差在江州的時日不斷,加上調查段希元的時候,也將育嬰堂調查個底兒掉,比李玉知道更多的細節。
“江南曆朝曆代都有棄嬰、溺嬰之風,尤其是女嬰,受害的不知凡幾,本朝開國一來也辦過不少育嬰堂、養育所之類的收容棄嬰的機構,但大都辦著辦著不了了之,很多育嬰堂要麼被閑置下來,要麼被人利用成了牟利的地方,在劉夏氏接手吳川縣的育嬰堂之前,那時候的監理與人販子勾結,將收容上來的棄嬰轉手賣掉,以此謀取暴利。直到劉夏氏接手後,育嬰堂的情況才慢慢好轉,初期她是自己經營小生意以此供應育嬰堂的開銷,後來育嬰堂規模越來越大,才漸漸跟劉家的私產分開,轉成現在以田產供養育嬰堂的模式。而段大人一直支持育嬰堂的開辦,先是撥款,後來出了禁棄嬰令,規勸和厲治雙管齊下,抓了幾個典型,才遏製住了棄嬰、溺嬰之風。如今,有育嬰堂的收容和‘寄養’兩種救助之法,江州一帶不僅棄嬰、溺嬰之事幾乎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