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快馬加鞭將信送到京城,此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前妻揭發前夫的有,像這種前夫告前妻的百年難見,消息跟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京城,自然也飛到了沈尚書的耳朵裏。
“蠢貨!蠢貨!”沈尚書氣得直跳腳,“誰給她的膽子做這些事情?做就做了,竟然還留著這麼多的尾巴,這不是擎等著別人抓她的小辮子嗎?!”
沈夫人一遍喝茶,一遍涼涼地說:“收錢辦事,不顧百姓死活,誰給她的狗膽子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還不是仗著你的寵愛?之前段希元要跟她和離,你就該爽快地答應,你非拖著,拖來拖去成了仇人。那段希元可不是一般人,連皇帝都誇讚他,你那寶貝女兒倒好,竟然敢陷害這樣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警告你,這件事你不許再插手,否則定會引火燒身,咱們的兒子孫子還要做人呢,為了出嫁的女兒,你要將一大家子都搭進去嗎?”
沈尚書苦笑一聲:“我就算想袖手旁觀都不能了,你且等著吧,明日早朝禦史台定會彈劾我的。你跟孩子們說,最近老實點兒,別惹了別人的眼。”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禦史台就有人彈劾沈尚書,說他不能修身齊家,不能約束女兒女婿的行為,縱容包庇他們違法犯罪,不堪為一部尚書。
反正這事,不是他的女兒幹的,就是他的女婿幹的,誰幹的他都逃脫不了幹係。
皇帝也從近侍嘴裏聽說了這件事,一個是平民舉報朝廷命官,一個是前夫舉報前妻,哪一個都十分勁爆。
皇帝問:“段希元去年賑災有功,當初江州上下對他讚譽有加,且聽聞他十分清廉,連身邊伺候的人都沒幾個,若是這樣的一個人都貪贓枉法,那江南的官場就爛到根兒了,務必要整頓一番。”
底下的眾位官員頓時一凜,江南富庶,國家大半賦稅是從江南征收的,也因此江南的官場最為複雜,動一發而牽全身,這朝堂之上哪個官員不是跟江南的官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要動的話,他們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皇帝繼續說:“若段希元是被誣告的,沈愛卿,那令愛也太膽大妄為了,隻因段希元要跟她和離她就要報複,若是有人擋了她的財路,豈不是要殺人放火?”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沈尚書跪在地上,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戰戰兢兢地為自己辯解:“陛下,小女已經出嫁十年有餘,自從出嫁之後一直跟著段希元在任上,一次都沒有回過娘家,她做的事情微臣委實不知啊!此事,還請陛下派人徹查,若是小女做的,微臣絕不姑息!”
為自己辯解了,又標明了自己的立場:他絕不袒護自己的女兒,是非分明。
“那就派個人好好查查,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皇帝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