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王奇拿著一封信送來交給他,“這是劉少奶奶派人送來的。”夏仲春將信送到江州的宅子裏,自會有人送過來。
段希元拆開信一看,眉心皺成一個大疙瘩,他半垂著頭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少奶奶說了什麼?”陳風劍好奇,“當然了,你要不說我也不強迫你。”
段希元直接將信遞給他,隻見上邊隻有六個字:沈要殺你,小心。
“沈是誰?”陳風劍不解。
“是我的妻子,沈尚書的千金沈茗伊。”
“她為何要殺你?”陳風劍更加不解,“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成親有十年了吧,再怎麼說也有一些感情的······”說到這裏他突然閉了嘴,不可思議地說:“她是不是跟楊定遠有勾結?不然為何你被軟禁,她一點兒都沒反應?終於有了反應,”他敲敲手裏的信紙,“還是這麼個反應。”這就解釋通為何楊定遠一個處在沈黨邊緣的小人物敢軟禁沈尚書的親女婿,這是背後有人撐腰啊。
段希元苦笑一聲:“我與她性格不和,早就貌合神離,她跟楊定遠有交情我是知道的,很多事都是她托楊定遠去辦,楊定遠的報酬就是她在沈尚書跟前為他美言,楊定遠篤定能升遷,就是因為走了沈尚書的路子,而那邊也給了確定的答複,所以他才死活不肯賑災,怕升遷一事泡湯。”
“根子原來是這裏。”陳風劍冷哼一聲:“踩著百姓的屍骨往上爬,也不怕百姓把他從高位上拉下來,站得越高,摔得就越狠。”
“但凡貪官汙吏,都不覺得自己有摔倒的那一天,他們會以為自己行事縝密不會被人發現,人在做天在看,天道是不會繞過任何一個壞人的。”
陳風劍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發現段希元的能力很強,屬於那種全能型人才,什麼都會,什麼都幹的很好,這樣的人才上邊還有位高權重的嶽丈撐腰,沒道理兩任都是縣令啊,哪怕吳川縣富庶,那也是縣令啊。
他心中不解,就問了出來。一問,段希元的笑跟哭一樣難看,“你應該看出來了,我這位夫人喜歡弄權,在大名府的時候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怕若我升官之後她借著我的權勢幹更多的壞事,豈不是把百姓們坑害的更加厲害?所以我謝絕了恩師的提拔,來吳川縣做了知縣,知縣的權勢是有限的,我再管的嚴一些,就不怕她翻出天去。”他雙手捂著臉,“我原以為我跟她就這麼相看兩相厭的過下去,誰成想她卻想要我的命。”
說的陳風劍都替他心酸,這妻子並沒有給他助力,反而成了他的累贅,拴著他飛不高。這妻子有還不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