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一個商戶花了大半個身價給你辦這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段希元開口道:“陳大人,下官倒是覺得劉少奶奶的辦法可行。最艱難的就是頭幾個月,等到春暖花開,百姓們將糧食種下去,桑蠶養起來,手裏就不會那麼緊了,自行購買糧食就沒那麼困難了。再有一點,打擊哄抬物價的奸商要趁早,越早下場,他們砸手裏的糧食就越多,他們手裏囤的糧食可不少,要是能將他們一一拿下,說不定就不用從別處買糧了。”

嗅覺靈敏的人多了去了,不止豐年糧莊一家提前囤了糧,其他囤糧的多了去了,但隻有豐年糧莊一家買平價糧。

陳風劍摸著下巴思忖了許久,說:“如果這樣的話,劉少爺手腳就得快點兒。”

“這個自然。”劉潤清說:“我明天就啟程去湘地,快的話一個多月就能回來了。”這個時間可以說很緊了,但沒有辦法。

“你有把握嗎?”夏仲春有些擔憂,之前跟那邊聯係了一次,那邊咬死不肯鬆口。

“這次不一樣。”劉潤清在桌子夏抓住她的手,“上次咱們要的是吳川縣一個縣的量,現在要的是整個江州的量,不一樣的。”

可不不一樣,一個縣才多少人啊,可全江州的人就海了去了,稍稍一算就能算出這裏邊的利潤有多大。

“到時候,恐怕他們巴結我我都懶得他們呢。”劉潤清衝著她笑笑。

夏仲春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若他不願意,她就豁出去拒絕了。但劉潤清的表情是輕鬆的、放鬆的,至少沒看出十分明顯的勉強來。

“既然如此,我們就跑這一趟,但我們有個條件。”夏仲春看向陳風劍。

“什麼條件?隻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做。”陳風劍心中歎息一聲,到底是商戶,眼皮子淺,這還沒辦成事呢,就開始要好處了。

可夏仲春不按常理出牌,她並沒有要求他提攜劉家,也沒讓他庇護劉家,“我想讓大人派幾個官兵跟著他一起去,上次他去了一趟湘地,差點兒將命丟在運河上,有個穿官服的在船上鎮著,我的心裏就踏實了。”運河上的土匪敢隨意打劫商船,卻不敢打劫有官兵的船隻,她不想讓欽差大人在生意上對他們多加照顧,那隻會害了彼此。

陳風劍有些為難,“跟本官來的人都是精挑細選的,都是有大用途的,所以不能借給你們。”

“沒關係。”夏仲春雖然不滿意,卻也不強人所難,“大不了我們多雇傭幾個保鏢就是了。”

等夫妻兩個走了,陳風劍對段希元說:“這兩個都非池中物,等著吧,這次賑災之後,他們的糧莊恐怕就要在江州遍地開花了。這劉家說不定就要成大富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