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讓陳風劍對她刮目相看,他問:“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這還用別人告訴嗎?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夏仲春說:“楊定遠身為江州父母官,卻不想著為百姓謀福祉,隻想著自己升官發財,若他及時將災情報上去,朝廷哪怕不全免,隻免一部分賦稅,百姓不至於被壓得抬不起頭來,若他肯出手管一管囤積居奇、哄抬糧價的奸商,百姓也能喘口氣,可他是怎麼做的呢?”她哼笑一聲:“不僅不肯上報朝廷,還壓著被人不讓賑災,吳川縣縣令段希元因為賑災的事情與他多次發生衝突,最後竟然被軟禁起來,我們自己籌集糧食賑災,他派人將粥棚砸了。陳大人,這樣的官員,還是人嗎?”

“仲春!”劉潤清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說話注意些,上頭坐的可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

陳風劍往下瞥了一眼,假裝沒看到他們的小動作,問道:“段希元既然被軟禁了,那消息應該被封鎖了,怎麼這個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

劉潤清:“不瞞大人,我們在吳川縣開了一家豐年糧莊,一直在售賣平價糧,去年冬天我們糧莊的顧客反饋說吃了我家的糧食之後出現了嘔吐、腹瀉的情況,經過調查發現是被人下了毒,我們去縣衙報案了,卻被告知段大人來江州找楊大人議事就再也沒回來,縣衙的人都不知道段大人去了哪裏,知府衙門卻說段大人已經離開了,聯想到楊大人和段大人之間的矛盾,就猜測段大人被軟禁了,後來我們找人去知府衙門找了,發現了段大人的隨從陳文浩,這才確定段大人的確是被軟禁了。為了逼迫楊大人放人,我們讓人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搞得人盡皆知。按理說段大人早就應該被發出來了,可卻一直沒出來,不會已經被殺人滅口了吧?”

陳風劍嗬嗬一笑:“段大人不出來是對的,若是出來了,又怎麼坐實楊定遠的罪名?至於殺人滅口?楊定遠還沒那個膽子。此案本官大致了解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這些天最好躲在家裏別露頭,事情過了之後,本官會為你們請賞。”

“那倒不必了。”兩個人站起來說:“我們所做的,是身為一個人應該做的,當不得大人的賞賜。”

“朝廷的賞賜也不要嗎?”

“若是朝廷有賞賜,就賞賜給這次肯捐獻錢糧的人家吧。”夏仲春真誠地說。

陳風劍眼神入炬,將兩人來來回回打量了好久,見他們表情和眼神不似作偽,說:“此事以後再說,你們兩個回去吧,在家裏待著,等待本官傳喚。”這夫妻兩個在此事中涉足頗深,或許還是本案的關鍵人物。

“大人若有傳喚,我們定會立即趕來。大人可有落腳的地方了?我家還有一處宅院空著,不如借給大人暫用?”劉潤清問道。

陳風劍擺擺手:“多謝,本官自有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