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良商人難道不知道哄抬糧價的罪名有多種嗎?他們自然知道,可巨大的利益驅使他們枉顧律法,不過百姓死活,滿心滿眼全是金錢。有個成語叫法不責眾,大家都一樣了,就能一致對抗朝廷的問責,可若有一家糧莊堅持賣平價糧,這不僅是打他們的臉,還是揭他們的皮,這讓他們如何能容忍。

不是沒人向豐年糧莊下手,豐年糧莊將自己保護的如一塊鐵板,讓他們無從下手。況且,在去年的時候,就有人向張洛提議把豐年糧莊搞垮,但豐年糧莊或劉家並未加入商會,商會就無從製裁,況且張洛自己還曾下令不用理會豐年糧莊,大家才歇了手。

現在夏氏開始反噬,就有人舊事重提,問張洛:“張會長當時不是說,豐年糧莊隻是個不起眼的小糧鋪嗎?怎麼現在卻搞出這麼大的事情?張會長當時為何不讓我們下手懲治他們?”

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有知府衙門插手了。張洛也曾想對豐年糧莊動手,但趙亦久師爺卻告訴他,會有人出手的,他這才不再理會。

哪成想,出手之人隻讓她關了張,卻關不住人,又讓夏氏出來興風作浪了。

“這裏邊有隱情,不方便跟大家說。”張洛將此事含糊過去,說:“事情我已經明了,此事我自由主張,大家先回去吧。”他得找趙師爺商量商量,看看上麵到底什麼個態度。

他如此說,商人們也不好賴在這裏,隻好起身告辭。

張洛也立即起身前往知府衙門找趙亦久相商。

這個新年趙亦久過得並不平靜,他每天去小院勸說段希元息事寧人的離開,但任憑他磨薄了一層嘴皮子,對方就是不肯離開,急得他嘴上燎了一圈的水泡。

聽完張洛的彙報,他的臉頓時黑了,“這個夏氏真能蹦躂!你是怎麼辦事的,竟然讓一個黃毛丫頭攪風攪雨?”

張洛心說,我上次要搞她的時候,你說已經有其他人在搞了,如今沒能將人徹底打趴下,又開始埋怨我了,你埋怨的著嗎?臉上卻要露出一副為畏首畏尾的模樣,點頭哈腰地說:“怪我怪我,您看這次的事情怎麼辦?真要讓她在城外開粥棚施粥,我們這些做糧食買賣的可就沒活路了。”

趙亦久插著腰,在地上走來走去,一會兒摸摸泛白的胡子,一會兒摸摸光溜溜的腦袋,想了半天,故技重施:“你找人往粥裏放點兒料,要是放鍋裏放不了,就找幾個人做戲,去粥棚鬧一鬧,先鬧得她們施不了粥再說。”

“好,我這就去辦。”張洛從來不是個光明磊落的商人,在打壓同行的過程中,下料誣陷這種手段是最常用,也是比較有效的一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