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天下還有百姓的性命要給官員的升遷讓道的道理?”段希元冷笑一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回去告訴你主子,讓他從知府衙門出去走走,看看外邊的百姓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別以為他拍拍屁股走人這事就跟他沒關係了,隻要他將任上最後一件事完成,他就能飛黃騰達,若是做不到,那等待他的就是來自百姓和朝廷的雙重審判!”
或許是被這一番話震懾到了,趙亦久不敢再多說什麼,抱了一拳,灰溜溜地走了。
“大人,怎麼好的機會,咱們為什麼不趕緊離開這裏?萬一楊定遠反悔了,不讓我們離開可怎麼辦?”陳文浩心中惶惶,他太想重獲自由了。
“現在還不是離開的好時機。”段希元看了一眼門外兩個衙役,說:“進屋說。”
兩個人走進房間,將門窗緊閉,段希元才小聲說:“你想想,為什麼楊定遠突然肯放我們出去了?他就不怕我出去了不肯善罷甘休?這麼急吼吼的讓我出去,肯定是外頭有人給他施壓,讓他覺得繼續關著我對自己有害無利。既然現在咱們出去對他有利,那咱們就更不能出去,出去了豈不是如了他的願?”
程文浩用他不太好使的腦瓜子想了想,不由地點點頭,“大人說的有道理,那我們繼續住著吧,說實話,知府衙門的夥食比咱們的夥食好多了,我有些舍不得走呢。”
“吃貨!”段希元伸出手點點他,笑道:“這次你受委屈了,等回去之後我重重有賞。”
有白塔在官場上攪渾水,送往京城的信還沒有回信,又到了年關,暫時想把楊定遠拿下是不可能的,但段大人還被軟禁著生死不知,他們不敢離開,劉潤清和夏仲春一商量,決定除夕和大年初一在吳川縣過,大年初二回江州過。兩人回去一商量,劉墉和白氏欣然答應。
白氏說:“今年年景不好,原本豐年糧莊開張的時候,親戚們走個後門能買到便宜的糧食,現在豐年糧莊關張了,他們沒地方買糧食,就跑到家裏來打秋風,一個兩個的,我能幫的自然就幫了,有些人家裏並沒有艱難到沒飯吃的地步,也覥著臉上門,我懶得應酬這些人,索性躲了去。”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劉家現在就像一塊肥肉,誰都想撲上來咬一口,劉墉和白氏都不是軟弱可欺之人,不願意救濟那些不需要救濟的親戚,但直接拒絕又不好看,躲開是最好的辦法。
一家人一拍即合,給幾家比較親近的親戚朋友送了年禮之後,就關閉大門不再見客,他家沒有出嫁的女兒,所以初二這天並無人上門,初三一大早,天剛蒙蒙亮,一家人就坐著船去江州大宅了。
等客人上門的時候,隻有管家大叔歉意地告知:“不好意思,主人都去江州過年了,您請進來吃頓便飯再走吧。”當然了,除了便飯還有一個紅包,裏邊隻有一百文錢,再多的就沒有了。
在江州,白氏也有不少交好的朋友,這些朋友得知她來江州過年,都下帖子請她過去相見。白氏想著自己這個兒媳婦還不曾在江州正式亮相,正好借著這次機會亮亮相,認認人,打入富太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