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不能有和離之女,但是可以有守寡的女兒嘛。”趙亦久勾勾唇,“段希元就是一個窮小子,要不是娶了沈尚書的千金,他這會兒子正在老家種地呢。既然娶了人家的寶貝女兒,就應該好好對待人家,他倒好,處處與沈夫人為難,這不,將人給惹急了。他無權無勢,弄了就弄了,沈夫人守了寡之後照樣能嫁個好人家。如果這次咱們幫了她,等她回了京城,您跟沈尚書的聯係豈不更密切?”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現在他能在沈尚書跟前排上號,全靠沈夫人的幫忙,然而他照樣在沈尚書勢力的邊緣徘徊,以前他一直在沈尚書看不到的地方,現在總算能讓沈尚書看見,不過卻離核心有著十萬八千裏。趙亦久的提議的確讓他心動,不過他心動的不是借沈夫人讓沈尚書看見,而是想更進一步······
“我會考慮的。”楊定遠掩口打了個哈欠。
趙亦久最知情知趣,立即躬身往後退,到了門邊才轉身離去。
原本想誰回籠覺的楊定遠,被趙亦久的一番話說的困意全無,他也是窮苦出身,家裏掏幹家底供他讀書,他一步步往上爬的很辛苦,要不是自己機靈又會來事,得了上峰的賞識,他如何能四十多歲就坐上知府一職?別人看到的都是他的風光,誰有看到了他的努力和艱辛?若他有段希元的運道,他這會兒恐怕已經做到三品大員了。
心中某個念頭一旦生根發芽,就跟磕了藥一樣瘋狂生長,壓都壓不住,他的心髒砰砰直跳,幻想著若這個想法成真,他豈不是能入京為官了?
他興奮地直搓手,大冬天的激動的頭頂上直冒汗。
這一切,身在客院的段希元一無所知,當然了,對吳川縣的情況也一無所知,他想著有劉潤清和夏仲春撐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千算萬算,他算不到是他們出了事情。
楊定遠將他軟禁,他一點兒都不怕,反而有些期待,這可是楊定遠先動手的,可別怪他反擊。
他不能出院門,陳文浩卻可以,不過也僅限於這個小院和廚房,他想打探一些消息,不過知府衙門的人嘴巴都很緊,又因為他一戰成名,所以對他有些敵視,這讓他很沮喪。
“打聽不到就打聽不到,老老實實待著,我雖然隻是七品縣令,可也不是不明小輩,馬上到年底了,他不會把我關多久的,耐心等著就是。”段希元不知從哪裏摸到一本書,隨性地靠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
“萬一他要向您下手呢?”陳文浩還是有些擔心,“這人瘋起來連朝廷命官都敢軟禁,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他要搞我,難道我會坐以待斃?”段希元眯著眼睛,“他若敢殺了我,我倒要敬佩他,他若沒那個膽子,那他在這次博弈中,就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