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就打了。”段希元夾起一隻包子,輕輕咬了一口,裏頭濃鬱的香味頓時彌漫開來,整個屋子裏都是肉香,他咽下口中的包子,說:“別人欺負你,你別懦弱,但也不能找茬,否則我定會罰你。”

陳文浩一時激憤才打得人,讓他再打一頓卻是沒那個膽子了,不過是口上過過癮罷了。

這邊廂,趙亦久聽說了廚房的事情,顧不得吃飯就去找楊定遠。進了楊定遠的書房,就見三姨娘正坐在他的大腿上捏著一條豔麗的絲帕哭哭啼啼地告狀:“老爺,我自從懷了孕之後,什麼都吃不下,好不容易有點兒胃口想喝一口雞湯,竟然讓一個鄉巴佬給砸了,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楊定遠摟著一團香肉,手撫摸在小妾的肚子上,好聲好氣地哄著:“好好好,我一定為你做主。不過這裏是我的書房,人來人往的,你過來不方便,快回去歇著吧,我讓人將你上次看中的一套頭麵送過去,快別哭了,別把我們的兒子哭壞了。”他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都沒有,他盼兒子盼的眼睛都綠了,所以小妾懷孕之後,將人寵上天。

這種情況在三姨娘懷孕之後頻頻出現,站在門口的趙亦久見怪不怪,默默地等三姨娘又訛了一支玉簪,那三姨娘才扭著尚且纖細的腰肢離開了。

“大人,您說今天早上的事情,是段希元吩咐的嗎?”說起來這是他還是導火索,不過他聰明的將這一茬隱藏起來,免得牽扯到自己。

楊定遠搓搓臉,“他這是向我挑釁呢。亦久,你說咱們把他這麼關起來,真的能行嗎?”其實他心中依然惴惴,生怕中間出了紕漏。

“大人安心,我們又不會關他一輩子,隻等這次您的考核過了,他就能回去,說不定等您的考核下來,他就該進大牢了,到時候還有誰能擋您的路。”趙亦久老神在在的,根本不擔心。吳川縣的賦稅有這麼大的口子,讓楊定遠自己往裏填那是不可能的,他又沒膽子動用官倉的糧食——盡管他動的並不少,那麼他們能做的就是將鍋甩給段希元。

人的一杆筆,能顛倒是非,能扭轉乾坤,能救一個人,也能誣陷一個人,在呈到上級的報告中,楊定遠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段希元,貪贓枉法這麼大的罪名他不敢誣陷段希元,就隻能在失職、無作為上做文章,將上級打點好,將段希元停職調查,他可以借著這個時間差,拍拍屁股幹幹淨淨的離開。

楊定遠:“你吩咐下去,讓下人好好伺候著,再出現今天的事情,就讓他們收拾包袱走人吧。”現如今,他得先將段希元穩住,萬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搞出幺蛾子。

“還有一事要稟告大人。”趙亦久一直關注著吳川縣的動靜,所以昨天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