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春掃了一眼夥計們,試圖從他們的表情裏發現蛛絲馬跡,她平靜地說:“我隻給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一定要把握好,否則······嗬嗬,你們是知道我的手段的,但凡跟我對上的,都沒有贏過,情節輕的判了幾個月,情節重的被流放三千裏,我連生父都敢出手收拾,更遑論一個小小的夥計了。”

這番輕飄飄的威脅嚇得眾夥計一個機靈,這位別看平時對誰都是笑眯眯的一派和善,可對於敵人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次次都將對手置於死地,不是個善茬。眾人心思各異,有人為做了壞事的人默哀,有的人則心驚膽戰,還有人懊悔不已。

夏仲春才不管眾人的心思,勾唇一笑:“另外,若是有誰發現你們身邊的人行為異常,也可以悄悄告訴我,一經查實,我重重有賞。至於內奸,若自首的話,情節最輕,若是被同夥舉報出來,則罪名最重,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還有同夥?”林掌櫃微微一驚,隨即想明白過來,這種事一個人是幹不了的,至少有兩個人,一個下藥,一個望風,甚至同夥有三個四個。

夏仲春明晃晃的挑撥離間,立即就在幾個內奸心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浪,隻是麵上不顯罷了。

等林掌櫃親自去糧倉檢查糧食之後,夏仲春回到書房,親自寫了一份告示,命懷冬貼在店外:“你在店外一遍一遍地宣讀這上邊的內容,務必要將有料的糧食收回來。”她沒忘已經賣出去的糧食,這些糧食就是現在的毒藥,她必須都收回來。

懷冬拿了告示,立即就往外走,外頭的顧客還沒散呢。

“等下。”夏仲春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她身為糧莊大掌櫃,這時候理應站出來承擔自己的責任。

“還是我去吧,萬一有心懷不軌的人對您做了什麼事,少爺會扒了我的皮的。”懷冬不肯讓她去,“誰知道人群中有沒有藏著心懷叵測的人。”

“那我也要去。”夏仲春堅定地說:“我是糧莊大掌櫃,我說的話更有分量。”

見勸不聽,懷冬知道跟在她身後往店的前門而去。

外頭等待發糧的人已經被心懷不軌的人煽動起來,叫囂著要將糧莊大門撞開搶糧。懷冬一看事情不妙,立即護住夏仲春躲回小巷子,又派一個夥計去傳話:“快去叫林掌櫃帶著人過來。”

夏仲春不是莽撞之人,就站在小巷子裏等著,等林掌櫃帶了十幾個夥計趕過來,才在一眾身強力壯的夥計的護衛下,走到店前去。

“我們夏掌櫃來了,都讓一讓!”懷冬高聲喝道。

或許是夏仲春雞味甚重,剛剛還群情激憤的顧客立即就老實了,紛紛側開身上讓出一條通道來。夏仲春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在一種人高馬大的夥計中間,她顯得異常嬌小,可氣勢卻是最足的,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