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這種事,最忌諱先氣弱,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夏仲春深諳吵架之道,麵對多於己方幾倍的對方,一點兒不露怯。她微笑著掃過家丁們,說:“比你們主子識時務——沈茗伊,且不說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單說這次你縱容家丁打了我家車夫的事情,若你們向他道了歉,我就既往不咎,將路給你讓開。”

“想讓我給你道歉,做夢!”沈茗伊氣得從車上跳下來,狠狠地踹了沈平一腳,“快動手!”

“這??????”沈平慣會欺軟怕硬,若夏仲春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姐,他早就動手了,可對麵神情自若的女子是大名鼎鼎的夏仲春啊,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動手,又不是老壽星嫌命長——找死。

夏仲春涼涼地說:“你也不用逼別人,你自己不也隻是咋呼,不敢動手嗎?自己都不敢的事情,你的這幫走狗誰又敢?”

“誰說我不敢的?”沈茗伊強撐著氣勢,說:“我今天就打你了,你能怎麼著?我爹可是禮部尚書?”

夏仲春無奈地搖搖頭:“你爹哪怕是天皇老子,可有句話叫天高皇帝遠,他能時時刻刻為你撐腰?你能依仗的隻有段大人,你可都做了什麼?疑神疑鬼,將他推得越來越遠,以至於現在夫妻反目成仇,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其實她很早就想找沈茗伊談談了,隻是對方一直敵對她,所以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既然遇上了,索性跟她好好談談。”

“沈夫人,接下來的話,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談什麼?”沈茗伊戒備地看著夏仲春。

夏仲春:“這樣,我一個人,你帶一個可靠的丫鬟,咱們去那邊的大樹底下談談。”她挑挑眉,用激將法,“怎麼?不敢?”

“誰不敢?”沈茗伊不服氣,點了鴛鴦跟她過去。

三人站在大榕樹底下,夏仲春說:“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沈夫人懷疑我跟段大人有私情,是您親眼看見了,還是聽別人道聽途說了?”

沈茗伊想了半天,想不起來究竟為何會懷疑她跟段希元有私情了,似乎是誰告訴她的。

一見她這副模樣,夏仲春立即斷定是別人在她跟前胡說八道了,“你仔細回憶回憶,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搬弄是非了?這個人還是你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所以她說什麼你就信了。”

經過夏仲春的提醒,沈茗伊恍然大悟,可不就是鞠媽媽跟她說的嘛。可鞠媽媽是她的奶媽,一直是她最信任倚重的人,沒道理挑撥離間啊。

卻聽夏仲春繼續說:“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挑撥你們夫妻的關係?難道你們夫妻和睦不好嗎?我可以用我的清譽擔保,我跟段大人絕無私情,那麼,甚至在你懷疑我們有私情的時候,我跟段大人根本沒有見過幾麵。那麼,在你耳邊胡說八道的人的用心就值得好好查一查了。段大人是個好官,也會是一個好丈夫,將一個好丈夫逼得要跟你和離,你難道不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嗎?沈夫人,我言盡於此,請您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