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嘴角不上揚的那麼高,我就相信你的話。”劉潤清白了她一眼,“你這是在幸災樂禍。”

夏仲春嘻嘻一笑,“雖然敵人是潑婦,但並不是他跪下屈服的理由,子女的教養是關乎家族未來的大事,他卻輕易地交給了兩個潑婦,還是那句話:養不教父之過。”

劉潤清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懷秋叫進來,“你去將郭掌櫃叫來,說我有要緊事找他。”然後轉頭對夏仲春說:“你說得對,任何時候都不能因為對方強而自動認輸。以後咱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教養,千萬不能變成郭龍那樣,毀了自己還毀了一個家。”

一個家族財富權勢的積累,或許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但是若要毀掉一個家族,一個敗家子幾年就能做到,所以越是百年氏族越注重子弟的教養,須知,外頭人想殺進來,一時間是殺不盡的,若是從內部生了蛀蟲,大廈很快就會被侵蝕掉。

自從綢莊被封之後,郭掌櫃在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他一邊為綢莊憂愁,一邊為小兒子的彩禮發愁,他就是個給人打工的,哪裏能一下子弄來三百兩銀子?妻子慫恿他去找東家要錢,他沒有那個臉不肯去,就跟家人說:“要不這個姑娘就算了吧,咱們家娶不起,能朝婆家獅子大開口的女子想來並不是什麼好姑娘。”

他這話跟捅了螞蜂窩一樣,不說小兒子不同意,連妻子老娘都不同意,妻子還有所顧忌,老娘就沒顧忌了,對著親兒子破口大罵:“你說的什麼屁話!顧丫頭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她肚子裏揣的說不定是個兒子!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立即去將錢籌齊了,再拖下去孫媳婦都顯懷了!”

“什麼?!”郭掌櫃被這個消息驚地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等他反應過來,抄起茶碗砸向不省事的兒子,“你個小兔崽子,竟然做出這種醜事,我打死你!”

郭龍靈活地往旁邊一閃,茶碗就砸在了他原來站著的位置上,他委屈地說:“我跟她是兩廂情願的,不過是提前有了夫妻之實,有什麼要緊的。你每年不是有五六百兩的分紅嗎,不就是出三百兩銀子嘛,又不是三千兩,您怎麼推三阻四的?難道我就不是你的親兒子?”

“不是我的親兒子?”郭掌櫃被氣笑了,“你要不是我的兒子,就憑你將人家姑娘肚子搞大這一點,對方就能扒了你的皮,豈能容你好好地站在這裏跟我頂嘴?我每年是有五六百兩銀子的分紅不錯,可我一個人養著一大家子,哪個不要吃喝拉撒?吃的用的哪個不要錢?給你哥哥交束脩,給你付嫖資還賭債,哪個不需要錢?你有本事自己去掙錢,別花老子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