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記綢莊的大掌櫃負責對外接洽生意,二掌櫃則負責記賬,綢莊的賬簿都是他帶著幾個賬房做的,所有賬簿都是一式兩份,一份留在賬房,一份留在他的房間裏,放在一個箱子裏,外頭再掛上好幾把銅鎖,以防哪一方把賬簿丟了,還有一份備份的賬簿。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小兒子早就將他的習慣摸得透透的,他藏東西有個習慣,喜歡將要緊的東西藏到牆上掛著的字麵的卷軸了,郭龍在親爹的房間裏將所有卷軸都翻了個遍,將能找到的鑰匙都找了出來,將鎖的嚴實的箱子打開,從裏頭翻出總賬簿來,揣在懷裏帶出來。

過了幾天,又找了個他爹不在的時候,將那本賬簿悄悄送回來,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兒子做的這一切,郭掌櫃一直被蒙在鼓裏,劉記綢莊被官府封了,他跟著著急,也懷疑綢莊出了內鬼,回去將自己房間的賬簿檢查了一邊,見沒少一本,才放下心來。

懷冬調查他的時候,他正在為三百兩的彩禮發愁,天天出門跟親戚好友借錢,他這副模樣,倒是將他的嫌隙洗掉一半。

“照郭掌櫃的反應,應該不是內鬼,要他是內鬼,劉記綢莊已經被封了,他不應該還為銀子發愁才是。看來這條線索是斷了,郭龍跟顧姑娘的婚事大約是巧合,咱們吳川縣並不大,攀來攀去都能攀出親戚關係來。”劉潤清也不相信一向老實巴交的郭叔能為了區區幾百兩銀子出賣綢莊。

“雖然不是他,可我總覺得他並不無辜,懷秋說郭龍前些日子來過綢莊兩趟,偏偏這兩次郭掌櫃都沒在,他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等人回家了再說?就算是真有急事,為什麼不等人回來了,而他卻隻等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你不覺得這很蹊蹺嗎?”

“嗯~”劉潤清摸了摸下巴,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郭龍查得怎麼樣了?”後一句話問的是懷冬。

懷冬:“郭龍每天都要跑去顧家,一呆就是一整天,等天黑了才回自家。兩人很少出門,倒是顧姑娘的的娘天天往娘家跑,顧姑娘的舅媽就是王家三老爺的二姨娘的姐姐。”

劉潤清一聽他說這些複雜的親戚關係就腦袋疼,問道:“那顧姑娘的舅媽有沒有找過那位二姨娘?”

“找過,從我們開始調查到現在,應該去找了兩次,這位舅媽每次從王家出來都是大包小包的,在這之前,她很少從二姨娘那裏得到好處,這兩次卻得了不少的好東西,包袱個個鼓鼓囊囊的,看著好東西不少。”

他們順藤摸瓜,從賬簿查到郭掌櫃,從郭掌櫃查到郭龍,從郭龍查到顧姑娘,從顧姑娘查到她舅媽,從舅媽查到王家三老爺的二姨娘,幕後黑手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