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郢愜意地放下手中的青花茶碗,說:“接下來就是等,等百姓彈盡糧絕的時候,咱們就可以漲價了,我從外邊進了這麼多糧食,可不是為了做慈善的。”他啪得打開折扇用力地閃了幾下,頓覺神清氣爽,“老子投入整個身家,可不是為了做慈善的,這一次,隻許贏不許輸。”
這一年來,王家的生意被豐年糧莊擠兌的舉步維艱,鋪子都關了兩個,年底一算總賬,虧了不少。王郢急得整夜整夜的失眠,恨不得再買凶將夏仲春殺一遍,就在這時,家裏有經驗的老農來回,今年可能會大旱,讓他提前做準備。
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這就叫!在他小時候,吳川縣就爆發過一次澇災,大雨整日整日的下,兩個月內就沒有一個晴天,地裏的稻苗全都爛掉了,還沒辦法補種其他作物,而且普通老百姓家裏的糧倉不如王家的糧倉牢固,很多人家的糧倉要麼被雨水衝垮了,要麼進了水將糧食給泡了,發黴的糧食吃不得,吃了會出人命的,他的父親趁著災情將早就囤好的糧食高價拋售,一鬥三十文錢都有人買,王家趁著朝廷未撥下賑災糧之前賺了個盆滿缽滿,生意規模又擴大了一倍。
當然了,王家吃肉,不能讓別人看著,為此他的父親給當時的縣令送了不少的銀子,當初他的父親為了鍛煉他,讓他將銀子趁著雨夜送入衙門,他永遠忘不了那位縣令看到一箱箱碼的整整齊齊的銀子時,眼睛裏迸發出的光亮。
嗬,什麼為國為民,不過是誘惑不夠大罷了。
“明生,你去準備一萬兩、不,準備兩萬兩白銀,咱們往衙門走一趟。”
“老爺,段大人似乎是位清廉的官兒,這錢他恐怕不會要的。”柯明生的一個遠方親戚也曾謀過主簿一職,還給沈茗伊送過錢,自然知道內裏的情況。
“那就送給縣令夫人。”
“那位沈夫人跟段大人不合,上次衙門選主簿的時候,眾人都以為是段大人不好意思出麵,才由沈夫人出麵收錢的,可最後根本不是那回事兒,聽說段大人跟沈夫人大吵了一架,還勒令沈夫人將收受的賄賂都退回去,您把錢送給沈夫人,若是事情不能成,沈夫人若不肯退錢,豈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郢收起折扇,得意地說:“你可聽說過沈夫人的來曆?她可是禮部尚書的千金,知府楊定遠就是沈尚書的學生,隻要能搭上沈夫人,就能搭上楊大人,你說是楊大人官兒大還是段大人官大?”
“自然是楊大人官大了。”柯明生覺得有些不太靠譜:“這沈夫人真的能指使得動楊大人?”
“楊大人這一任馬上到期了,他若是想高升還得靠京中的沈尚書,而沈夫人則是他跟沈尚書之間的橋梁,你說她能不能指使得動楊大人?”王郢用折扇抵了抵太陽穴,“這做生意,還是得靠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