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春並不在意這些,在她的想法裏,有些事情必須用強權來扭轉,尤其是破除一個惡俗,必須用強硬的手段去破壞掉,再建立一個全新的秩序,過個幾十年,新秩序就會成為舊習俗。
然而,這個老婆婆讓她見識到了人性之惡。
那是一個初夏的下午,溫熱的風吹在臉上,暖暖的,柔柔的,舒適的讓人想睡覺。她在一個叫柳官寨的村子轉了一圈之後,沒有在路邊河邊發現棄嬰,心中十分欣慰,對臘梅說:“這麼看來,段大人的禁令還是又用的,這幾個月我們隻撿了三個棄嬰。”
懷冬的老家就在附近,他見夏仲春心情不錯,就說:“少奶奶,既然現在沒什麼事,要不咱們去山上轉轉吧,這附近有座小山,山上有不少好東西,這會兒山杏應該熟了,咱們摘些回去吃吧。”他是小孩子天性,做什麼第一個念頭都是玩兒。
“聽你說杏子,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臘梅咽了咽口水,哀求道:“小姐,現在時辰還早呢,咱們摘些果子回去釀酒吧。”
“二對一,你們贏了。”夏仲春心情好,就答應了兩人的請求。於是讓車夫在山腳下等著,三人徒步往山上爬。
臘梅像一隻出籠的小鳥,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一會兒跑到前邊摘多野花,一會兒又折回去非要刨幾棵野菜,說要帶回去包餃子吃。
三個都是年輕人,縱然一路走走停停,腳程卻不慢,不一會兒就爬到了半山腰。臘梅已經看到了幾棵山杏樹,指揮著懷冬找棍子將成熟的果子打下來。夏仲春站在樹下仰著頭給他們指揮,無意間看到山頂方向似乎有個人影,那道人影並沒有做大路,而是選擇了走沒有人走過的小路。看身形應該是個老婆婆,手裏還拎著個籃子。
“咦?那邊好像有個老婆婆,她怎麼獨自一人往山上爬?”夏仲春停下撿杏子的手,困惑不已,“我怎麼感覺哪裏不對勁。”
臘梅也停下動作,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她說的老婆婆,“是有些奇怪,她怎麼不走大路?難道那邊有好吃的?”
“你就知道吃!”夏仲春拍拍她的胳膊,將手裏的杏子放進籃子裏,說:“咱們過去看看,這荒郊野嶺的,別出了事。”
臘梅和懷冬一聽,一個放下籃子一個放下棍子,當即跟在夏仲春的身後,往老婆婆的方向追了過去。看著距離不遠,追上去卻花了一刻鍾的時間。
眼看著要追上的時候,怪異婆婆突然停了下來,夏仲春立即也停下來,用手勢示意身後兩人屏聲斂氣。卻見怪異婆婆蹲下身,從籃子裏掏出一個東西,往地上一扔,嘴裏罵罵咧咧:“賠錢貨,以後別往我們家來!”
就在她將“東西”掏出來的時候,夏仲春看清了她手裏的“東西”,是一個光著身子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