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的這麼複雜,白氏有些犯難,“你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那個段大人也是的,怎麼把這麼難的事情交給你處理?”
夏仲春笑笑:“我心甘情願的,不過我不甘心讓他們將育嬰堂取締。”
“可這是知府衙門發出的文書,別說咱們,連段大人也違拗不了,你可別做傻事。”劉潤清擔憂不已,生怕她想不開做傻事。
“我才不會做傻事呢。”夏仲春白了他一眼,她還有那麼多事要去做,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把自己賠進去,“那位知府大人任期快滿了吧?我們暫且忍一忍,等他走了再把育嬰堂辦起來。我看段大人也想繼續開辦育嬰堂,當時候有他支持,不愁重新開不起來。”硬碰硬肯定不行,那就玩迂回。
劉潤清想了想,說:“楊知府來江州有七年了,已經連任兩屆,下一任知府肯定不是他,暫且避其鋒芒最好不過。當務之急是把孩子們在這段時間裏安排妥當。”
孩子少也就罷了,找個熟悉的人家托付,自己再時常過去看著,不會有大問題,可有二十多個孩子呢,她們就是十天探望一個,全部探望一邊大半年就過去了,所耗費的心力並不比現在少。
三人枯坐一會兒,沒有想出好辦法來,夏仲春將劉潤清攆出去,“綢莊不是有事嗎?你趕緊去吧,我去育嬰堂看看。”
到了育嬰堂,她站在門口聽了聽,裏頭歡聲笑語,十分熱鬧,夏仲春笑笑,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忙又趕緊擦掉。
跟孩子們打了招呼之後,夏仲春將靳嫂子叫進她的書房,將知府衙門的決定告知了她。靳嫂子跟白氏一樣,狠狠地唾了一口:“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哪兒舍得低頭看看在泥水裏掙命的可憐人!老天爺怎麼不開眼,讓這種人做官!”
“靳嫂子別氣了。”夏仲春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她一旦哭得時間長了就會頭痛,“知府衙門下達的正式文書,連段大人都無法反駁,我來找你,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怎麼安置這些孩子們。來的路上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的腦子比我們都好使,肯定行。”靳嫂子對夏仲春有種近乎盲目的崇拜。
夏仲春被她逗笑了,說:“我想著,不如將孩子們寄樣在奶媽家,我每個月多給五百文工錢,算是孩子們的夥食費。”
靳嫂子低頭想了想,說:“我覺得她們會同意的,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就是累死累活,一個人一個月才掙上二三百文錢,不過有個問題就是,她們不一定都將這五百文錢用在孩子們身上。”
“這個我也想到了。”夏仲春十分無奈:“隻要她們能把孩子養的無病無災的,不虐待打罵,這五百文錢她們可以自由支配,我不會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