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裸裸地威脅,然而夏仲春並不受威脅,她先對兩個幫手說:“這事跟你們沒關係,你們趕緊離開吧,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兩位幫手麵麵相覷,須臾,一抱拳,快速地溜走了,反正他們已經拿到了一兩銀子,也不算虧。
打發走兩個無關緊要地小嘍囉,夏仲春專心致誌地對付宗長青,她微微一笑,“讓我猜猜王家是怎麼跟你說的,他們肯定告訴你,隻要以潑糞相威脅,我們肯定會妥協,是不是?要是不答應,就潑糞,我們的生意自然就黃了,你出了惡氣,王家少一個競爭對手,真是兩全其美。可你想過沒有,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敲詐勒索,你知道敲詐勒索是什麼罪名嗎?真是蠢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她輕嗤一聲:“你要是不蠢,就不會被風塵女子哄得毀家毀業的。我奉勸你,趁早離豐年糧莊遠遠的,不然我就送你去坐牢。”
像宗長青這種人最自私不過了,自身利益高於一切,妻子兒子不如自己享樂重要,家業前途不如賭癮重要,禮義廉恥不如錢財重要,再多的錢財不如小命重要,敲詐勒索自然不會判死刑,但是讓一個隻會享樂的人去坐牢,他會生不如死的。
他不禁迷茫了,是繼續敲詐還是趕緊跑?繼續敲詐的話,敲不出一千多兩,敲出幾十兩也行啊。可要是她真跟縣太爺有私情,一怒之下把自己送進大牢,他這輩子豈不是完了?
可那是一千四百兩啊!他現在渾身上下連四十個銅板都沒有。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去找武強討主意,畢竟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想到此,他立即轉身要跑。
“慢著!”夏仲春揚聲喝止。
“你想怎樣?”他不耐煩地扭過頭。
夏仲春小聲對宋元山說了一句什麼,他一愣,隨即點點頭走向宗長青。
“你要幹什麼?”宗長青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他的褲腿上濺了不少糞水,渾身散發著茅廁的味道,宋元山躲著糞水走到他跟前,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要是想掙錢,就今天晚上亥時二刻在翠林橋下等著,我們掌櫃給你指條財路。”
宗長青愕然。
宋元山往後退了幾步,冷然道:“想跟我們夏掌櫃敲竹杠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你都不用想,至於我們給你指的財路,你願意要就要,不願意要拉倒。”說完轉身回到夏仲春跟前。
隔著兩個門神一樣的夥計,夏仲春靜靜地看著宗長青,眼神波瀾不驚。
宗長青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扭頭跑了,速度可以跟兔子媲美。
等人跑遠了,夏仲春猛地送掉一口氣,對尚節說:“你去找幾個人將這裏收拾幹淨,元山你回去取十個禮包過來。”
他們所站的街道一邊臨河,另一邊是店鋪,索所幸這邊的店鋪賣吃食的少,可到底影響到了別人,夏仲春打算去挨戶賠禮道歉,順便跟鄰居打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