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縣衙傳來消息,正式任命夏仲春為育嬰堂監理,至於另一位監理和董事,待段大人考核後任命。這一任命自然在吳川縣引起軒然大波,眾人議論紛紛,大部分人都認為不應該任命女子為監理,哪怕現在的育嬰堂如同一個燙手山芋,這是對男權秩序的挑戰。
對此,夏仲春並不放在心上,反正她這幾年遭受的非議比這要多多了,虱子多了不發愁,隨他們去。
男女之間,尤其是年輕男女之間,無論是什麼關係,因何交際,在心思齷齪的人眼裏,看什麼都是肮髒的,一時間,關於夏仲春和段希元的緋聞滿天飛,齷齪之人總能挖掘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還當成重大發現一樣到處亂說,偏偏有一些人本身沒有判斷能力,人雲亦雲,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話越傳越難聽。
這些流言蜚語自然傳到了劉家人的耳朵裏,劉潤清隻覺得可笑,這些天他可是跟夏仲春同進同出,哪裏有發展私情的機會?他對外澄清過一回,但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這件事恐怕有人在幕後操縱。”劉墉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關竅。
“我也是這麼想的。”劉潤清眉頭緊蹙,“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隻是現在還不確定是我們生意的對手,還是王家。”王家始終是個隱患,他從來不敢小瞧了王郢,畢竟王郢可是幹過買凶殺人的事情來。
“嗯。”劉墉頷首,“仲春那邊怎麼樣?”
說起夏仲春,劉潤清不自覺地露出笑來,“她自己並不放在心上,這大概就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吧。”
劉家一片祥和,縣衙後宅卻是另一番景象。後宅的丫鬟婆子都被段希元警告過,誰也不許將這件事告訴沈茗伊,否則就不用在後宅幹活了,但他的命令之能約束後宅的下人,卻無法約束已經被攆出去的鞠媽媽,偏偏她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聽到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就蠍蠍蟄蟄地跑進來,添油加醋地將這件事告訴了沈茗伊。
“賤人!”沈茗伊當即就摔了一個茶碗。
“我的姑娘哎。”鞠媽媽一臉心疼地拍了拍沈茗伊:“空穴不來風,那個小賤人雖然婆家有錢,丈夫是個秀才,但人品前途可比不了咱們老爺,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這個我自然知道。”沈茗伊胸口起伏不定,顯然被氣得不輕,“我早就該猜到了,不然她哪裏來的底氣跟我嗆?媽媽,我現在心裏很亂,你說我該怎麼辦?”這是個色厲內荏的人,外表看起來很厲害,實際上一點兒城府都沒有,不然不會被段希元拘在後宅裏,也不會被鞠媽媽三兩句話挑撥的失去了理智。
鞠媽媽眼珠子轉了轉,說:“她不過是小姐你腳底下的螻蟻,斷了她的活路就是了。”
“怎麼斷?”沈茗伊一臉茫然。
要不是這是自己從小奶到大的孩子,鞠媽媽就要翻白眼了,“她不是做生意嗎,你隻要出去發個話,在吳川縣誰還敢跟她做生意?她不是要做育嬰堂的監理嗎,你給楊大人說說,讓他下令把育嬰堂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