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穀雨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但她不敢猶豫停留,就怕洪同突然醒過來將她抓回去,她依稀聽洪同跟人閑聊時說過,縣城在村子的西邊,於是她摸黑往西跑,又不敢順著大路跑,專往莊稼地裏鑽。
天無絕人之路,真個讓她找到了縣城,隻是這時候城門還沒開,她隻好躲在路邊,等著天亮後城門打開。
這孩子經曆了這麼多,精神高度緊張,行事也小心謹慎,等進城的人多了起來才順著人群往城裏去。然而,進了城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仲春姐姐,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茫然無助。她挑了一個麵相慈祥的老阿婆,打聽了縣衙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蘇樂釗昨天沒見到周大人,心中大為不滿,今天一大早又跑到縣衙去,打算請周大人將那幫刁民都抓緊大牢裏,他還不知道昨晚劉潤清已經跟人商量好了。
然而今天照樣吃了個閉門羹,守門的衙役打著哈欠說:“我們周大人日理萬機,管不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吳川縣自己解決吧。”
他罵罵咧咧從衙門出來,正想著下一步敢怎麼辦,就被一個丫頭片子攔住了。
阻攔他去路的正是穀雨,她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捕快大叔,你是不是跟仲春姐姐他們一起來的?”昨天她在洪家聽到過這個聲音。
蘇樂釗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是穀雨?你怎麼跑出來的?”
穀雨心中狂喜,忙點頭:“恩恩,我是穀雨,求大叔帶我去見仲春姐姐。”
客棧裏,夏仲春正無精打采的在大堂吃早飯,昨晚她一直擔憂穀雨的安危,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天蒙蒙亮才有了睡意,到現在不過睡了一個多時辰。
“仲春姐姐!”一個甜軟的聲音突然響起。
夏仲春一愣,隨即失笑搖頭,她真是關心則亂,都幻聽了。
“仲春姐姐,我是穀雨。”見她的仲春姐姐沒搭理她,穀雨跳到夏仲春麵前,歪著頭笑。
“穀雨!”夏仲春驚喜地站起來,帶的桌上的粥碗撒了都顧不得扶,“你自己跑出來的?!”
穀雨摟住她的細腰,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哽咽地說:“洪同想欺負我,他家傻兒子把他打暈放我出來了。”
夏仲春摟著穀雨的手一緊,隨即放鬆下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不哭啊。”
得到消息的劉潤清立即下樓來,看了一眼喜極而泣的兩個人,當即吩咐家丁們趕緊收拾行禮準備返程。
“穀雨跑了一晚上,讓她休息休息吃點兒東西再上路吧。”夏仲春摸著穀雨枯黃的頭發心疼不已。
“我讓掌櫃的給我們包些吃的,讓她在馬車上休息,我有預感,洪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要是帶著族人找上來,咱們這些人可打不過。”
聞言,夏仲春當即回自己的房間,拎起包袱就帶著穀雨上了馬車。
正如劉潤清所料,洪同在地窖裏睡到淩晨,揉著酸疼的後脖頸呻吟了兩聲,發現穀雨不在地窖裏,地窖的蓋子是打開的,頓時急了,爬上去一看家門是打開的,當即把妻子叫醒,讓她幫忙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