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伊拉著鞠媽媽肥得分不開叉的手,抱怨道:“老爺真是的,讀書讀傻了,現成的撈錢的機會放在眼前也不知道珍惜,誰做官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就他清廉,就他清高,家裏都揭不開鍋了!”
鞠媽媽拍著她的手安撫道:“老爺這是沒開竅呢,等開了竅就好了。”
“哼!等他開了竅,黃花菜都涼了!”沈茗伊拉著臉不高興,原本還算清秀的樣貌,硬是被怒氣破壞了大半。
“你就是傻!”鞠媽媽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明著來不行,你就不會暗著來嗎?自己悄悄將事情辦了,等老爺知道了,事情已成定局,他能怎麼著你?別看老爺每次都跟你吵,可他哪次不幫著善後?”
沈茗伊仔細一回想,的確每次都是段希元給她擦屁股,她喜滋滋地說:“我就說嘛,老爺還是喜歡我的。”
“老爺不喜歡你喜歡誰?”鞠媽媽比沈茗伊的親娘都了解她,自然知道她最想聽什麼話,專撿著她愛聽的說,將她哄得心花怒放。
哄得差不多了,鞠媽媽才說出自己的辦法,“我聽說江州知府楊定遠也是老爺的門生,你直接給他寫信,讓他將判決改了不就行了。”這個老爺說的是沈茗伊的父親沈騰。
“這能行嗎?”
“怎麼不能行?”鞠媽媽篤定地說:“老爺的名號可是金字招牌,不過是一封信的事兒,一千兩白銀就到手了,這買賣多劃算。”
沈茗伊自小錦衣玉食,卻對金銀之物癡迷不已,但凡捧著銀子上門,就沒有她不敢接的事,一千兩雖然不是最多的,卻也不少了,不然她也不會將段希元叫過來。
“可這信怎麼送出去啊?”沈茗伊聽過楊定遠的名字,卻沒有打過交道,不知道她肯不肯幫忙。
“這有什麼的,你隻管寫信,明天讓人將信送到我那裏去,我來想辦法。”鞠媽媽拍著胸口承諾。
在沈茗伊眼裏,就沒有鞠媽媽辦不成的事,“行,明天我找人給你送出去。”
怕她傻乎乎的直接送信,鞠媽媽提醒道:“別直接送心,送個點心衣服什麼的,遮掩一下。”
“我省的。”
第二天,沈茗伊寫好信放進信封裏,然後將信塞進一個包著舊衣服的包袱裏,吩咐喜鵲,“去把這些舊衣服送給鞠媽媽穿。”
喜鵲偷偷瞄了一眼細條條的沈茗伊,又想到鞠媽媽那肥碩龐大的身軀,低眉順眼地拎著包袱去了。
要說這位鞠媽媽在深宅大院裏浸淫幾十年,又將沈茗伊母女把持住,手段和心智不容小覷,她很快就將信送到了江州知府楊定遠的桌案前。與此同時,她還去了鄧家一趟,又敲詐出一百多兩銀子來,見實在沒油水了才罷休。
楊定遠看一眼卷宗,再看一眼沈茗伊的信,心中衡量半天,有些拿不定主意,還是幕僚李亦久出言點撥:“這些年大人一直在外放,難道不想做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