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被壓在公堂之上,田鎮依然桀驁不馴,死不認罪,“我都三十多歲了,無兒無女,去育嬰堂領養個孩子怎麼了?為什麼要抓我,還誣陷我是人販子?”他知道自己去育嬰堂肯定被人看到了,所以並不是一味地否認。

“那你領養的女童呢?”夏仲春問。

“跟著我媳婦回娘家了。”

夏仲春怒極反笑:“你當段大人是好糊弄的嗎?你媳婦忍受不了你的打罵,早就跑了,你是在她跑了之後去育嬰堂的,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我們夫妻的事情,你又知道了?我們早就和好了。”田鎮瞪著一雙牛眼死不承認。

“大人。”夏仲春向段希元抱拳,“民女請求大人派人去他家搜查,定能找到罪證。”

段希元問田鎮:“那個女童在哪裏?隻要你能將女童交出來,就能證明你的清白。”

田鎮自然是交不出來的,“大人,那孩子的確跟著她娘回娘家了,我老丈人家是鄰省的,來回要好多天。”

見他如此,段希元立即發簽命捕快們前往田家搜查,田鎮一下子就慌了,“大人,我是守法之人,你不能搜查我家。”

“身為大清子民,協助官府辦案責無旁貸。”段希元冷淡地看著田鎮,“這也是洗汙名的辦法。”

原本淡定的田鎮終於不淡定了,雙膝之下仿佛是釘板,紮得他都跪不穩了。

夏仲春心中有些擔憂,萬一田鎮家裏搜不到證據呢,他們豈不是功虧一簣?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劉潤清,劉潤清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她一顆忐忑的心瞬間被撫順。

既然動用了黑道的關係,劉潤清自然不會隻讓人辦這麼一件事,自然要做到萬無一失。

等了大約快一個時辰,何捕頭終於帶人回還,“回稟段大人,卑職從田鎮的地窖裏搜到許多孩童的衣物,還在裏邊發現了不少的血跡,顏色深淺不一,應該是不同時期留下的。”他將手裏的包袱放在桌案上,伸手解開包袱結,露出裏邊各式各樣的孩童衣物,有粗布的有絲綢的,有男式的有女式的,有大的有小的,而且新舊不一。

“田鎮,這你怎麼解釋?”段希元拎起一件男式的衣服,問道:“這衣服一看就是男童穿的,你從育嬰堂領養的是個女童吧?”

田鎮汗如雨下,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他打算來個死不認賬,縣太爺又如何,不承認就是不承認!

然而,其他人並不打算放過他,正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從堂外傳來一聲女子的高喝之聲,“民女容雲,狀告田鎮拐賣良家女,逼良為娼!”

堂內眾人俱是一驚,忙回頭看,隻見一個一襲紅衣的姑娘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雙手捧著狀紙跪在堂外。

“堂下何人,上前回話。”段希元吩咐。

紅衣姑娘將狀紙遞給上前迎接的何捕頭,自己走進大堂,跪在了夏仲春旁邊,“民女容雲,吳江縣人士,曾嫁於韓莊的韓棟梁為妻,奈何韓棟梁一場風寒要了命,田鎮就夥同我丈夫的兄弟將我賣到吳川縣青樓之中,求大人為民女做主!”